第四十一章 我陪她一起哭

林昀儒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散落的文件，额头却不小心撞上了乔韵竹的下巴。两人同时"嘶"了一声，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笨手笨脚的。"乔韵竹揉着下巴，却看见林昀儒突然单膝跪在了人行道上。

"别动。"他小心翼翼地捏起她右脚踝，"鞋带散了。"

巴黎的夜色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年轻人。林昀儒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鞋带间，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乔韵竹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训练场见面时，他也是这样蹲着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翻译资料。

"好了。"林昀儒站起身，却在下一秒僵住了动作——乔韵竹的手指正轻轻抚过他眉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去年亚洲杯决赛留下的？"她轻声问。

"嗯，当时..."他的话没能说完。乔韵竹突然拽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温软的唇瓣轻轻贴在那道疤痕上。林昀儒的呼吸瞬间乱了节奏，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

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原来是一群刚结束训练的法国运动员认出了他们，正举着手机起哄。林昀儒红着脸把乔韵竹护在怀里，却听见人群里有人用中文大喊："林队！官方发糖要交税啊！"

乔韵竹从他怀里探出头，看见中国队的队员们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王楚钦举着个可疑的gopro，而孙颖莎正往马龙手里塞纸币——显然刚才的亲吻画面已经被开盘下注了。

"你们..."林昀儒哭笑不得，却见乔父乔母从人群后方走来，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可丽饼。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乔母笑眯眯地把可丽饼分给队员们，"下个月德国公开赛的机票买好了吗？"

马龙接过甜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昀儒："买好了，全家包厢票。"他特意在"全家"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引得众人哄笑。

回奥运村的路上，林昀儒突然在塞纳河的一座小桥停下。他掏出乔母给的那个丝绒盒子，在月光下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银戒指，花纹正是乔韵竹外婆当年的嫁妆样式。

"这..."乔韵竹惊讶地睁大眼睛。

"阿姨上周就联系我了。"林昀儒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说乔家的传统是...是..."

"是求婚要用祖传的戒指。"乔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老两口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乔父手里还拿着个熟悉的牛皮纸袋，"不过按照我们家的规矩..."

林昀儒立刻站得笔直："您说。"

"得先过我这关。"乔父抖开纸袋，取出一副乒乓球拍，"11分制，赢6分就算你过关。"

桥上路灯突然大亮，原来是中国队的队员们不知从哪搬来了便携球桌。王楚钦殷勤地递上毛巾："林队，刚给你擦了拍子。"

乔韵竹看着父亲和林昀儒在塞纳河畔摆开阵势，突然发现母亲正偷偷抹眼泪。

"妈？"

"你爸昨晚对着你的婴儿录像练了一宿发球。"乔母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上面是父亲凌晨三点在酒店走廊练习的背影。

当林昀儒以一个漂亮的擦网球拿下第六分时，整座桥爆发出欢呼。乔父喘着气把戒指盒塞进他手里："臭小子，要是敢让我女儿哭..."

"我陪她一起哭。"林昀儒回答得飞快，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月光下，那枚承载着家族记忆的银戒指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乔韵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闪烁的微光，突然听见河对岸传来熟悉的旋律——不知是谁用口琴吹起了《欢乐颂》，正是林昀儒学会的第一首德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