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一阵很轻的钢琴声里醒的。
窗帘没拉严,凌晨五点的天光漏进来一缕,刚好落在马嘉祺垂着的眼睫上。他坐在靠窗的钢琴前,背影清瘦,指尖在黑白键上移动得极慢,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裹着毯子走过去,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声音。他弹的是首没听过的调子,软乎乎的,像初春刚化的雪水漫过青草根。
“醒了?”他转过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晨光,“吵到你了?”
你摇摇头,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混着凌晨微凉的空气,让人想往他怀里缩。“写新歌?”
“嗯,”他握住你搭在他腹前的手,指尖有点凉,“刚才梦见你小时候了,梳着两个小辫子,蹲在我家老院子里追蝴蝶,追着追着摔进花丛里,哭得惊天动地,结果站起来举着朵皱巴巴的小雏菊问我好看不好看。”
你忍不住笑,往他背上贴得更紧:“那你梦里怎么回答的?”
他没说话,只是重新抬手落在琴键上。刚才那软乎乎的调子忽然变得清亮起来,像有阳光一下子跳进了房间,最后几个音符轻轻巧巧地落下来,像他低头时,呼吸拂过你发顶的温度。
“就像现在这样,”他侧过头看你,眼底盛着的光比窗外的天光还要软,“觉得全世界的春天,都长在你手里了。”
窗帘被风掀起一角,有早起的鸟儿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又被他抬手轻轻拢住窗帘的动作惊飞了。他转回来,在钢琴上敲出两个格外温柔的音,像是在跟那只鸟说,嘘,别吵着我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