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通风管道嗡鸣震颤，像垂死巨兽的肠鸣。我蜷缩在服务器废热烘烤的夹角，指尖在改装平板上游走。
屏幕上，数千个外卖骑手账号如同工蚁，沿着我撕开的权限裂缝鱼贯而入。
他们配送的不是食物，是我精心包裹的恶意载荷——藏在餐盒保温层里的微型信号中继器。整座城市的送餐网络，正被我蛀成一张无形的神经网。
“蚁后”——垃圾场长大的幽灵，靠啃食科技巨头的残渣维生。
而“天穹之塔”，云端矗立的纯白巨塔，是这座城市的大脑，也是它的枷锁。我的目标不是钱，是塔顶那个人，“建筑师”零。他用完美的算法编织秩序，把底层压成代码里的灰尘。
三天前，为我传递塔内情报的程序员“渡鸦”，尸体从清洁通道滑出，官方通告：压力过大，跳塔自杀。
我不信。黑进停尸房温控系统，让保存“渡鸦”的冷柜短暂升温0.5度。
微型内窥机器人从他痉挛的胃袋夹出一枚指甲盖大小、裹着胃液的加密U盘。
数据恢复如履薄冰，大部分文件被强酸腐蚀，只剩零星碎片：几行指向空调核心风控模块的代码片段，一个未完成的函数签名——**Neuro_Release_Seq_V**。神经释放序列？冰冷的战栗爬上脊椎。这座呼吸着洁净空气的巨塔，喉管里藏着毒牙。
复仇需要混乱，更大的混乱。我盯着平板，那些代表外卖无人机的光点，如同被蜜糖吸引的工蜂，密集盘旋在塔基的配送中心上空。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型。目标：塔西侧，标注着“新风系统一级物理隔离阀”的通风竖井。那厚重的合金闸门，是毒气程序与外界最后的物理屏障。
指尖飞舞，一行行代码如同毒针注入外卖调度系统的神经节。二十架运送高端寿司的无人机，接收到了伪造的“紧急避障协议”和“最优路线重计算”。
它们的航线被无形的手扭曲，如同被激怒的马蜂群，突然集体转向，引擎尖啸着，以自杀式的姿态，狠狠撞向通风竖井外部那布满传感器的合金防护网！
轰！轰！轰——！
剧烈的金属撞击和爆炸声撕破塔底的宁静！火花四溅！浓烟升腾！刺耳的、如同玻璃被指甲刮擦的物理入侵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安保中心！红色的警示灯将配送区染成血色！
“警报！通风井一级防护网遭受多目标撞击！结构性损伤！”
“检测到爆炸物残留！疑为恐怖袭击！”
“启动最高级别物理隔离！所有新风闸门紧急落锁！重复，紧急落锁！”
厚重的合金隔离闸门在液压驱动下轰然砸落，沉重的撞击声如同丧钟！
安保部队的脚步声如同潮水涌向底层！塔的“呼吸系统”被强行掐断，核心区域的注意力被这粗暴的“恐怖袭击”牢牢钉死在底层。
混乱是蚁群的盛宴。我的身影在警报与浓烟的掩护下，如同污水渗入地缝，沿着一条早已标记的、废弃的冷凝水检修管道，逆流而上，刺向巨塔的心脏——位于塔腰的中央空调主控机房。那里是“Neuro_Release”的发射井。
机房里，巨大的空气处理机组如同沉默的钢铁肺叶，发出低沉的嗡鸣。
冰冷的金属气味中混杂着一丝极淡的甜腥——是“渡鸦”U盘里残留的、属于神经毒气催化剂的化学指纹。我直奔主控台，将一个伪装成备用散热模块的特制存储器插入核心接口。
进度条在幽蓝的背光下无声狂奔，贪婪吮吸着塔的核心机密：毒气部署坐标、释放协议、以及零为“净化不稳定因素”签署的加密指令链……90%…9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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