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数据洪流即将完成最后冲刺的瞬间——
刷——！
主控台、所有监控屏幕、乃至机房墙壁的应急指示灯，画面同时一闪！
我的脸——一张由街头监控拼凑、带着稚嫩与戾气的合成照片——如同瘟疫般瞬间覆盖了所有显示界面！
下方是猩红的加粗字体：“全球通缉：高危网络恐怖分子‘蚁后’！立即制服！最高权限指令：**清除威胁**！”
冰冷的窒息感扼住喉咙。脚步声，平稳、精确、如同钟表齿轮咬合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机房里响起，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间隙。
“秩序容不下蚁穴，孩子。”
建筑师零，站在门口。纯白色的制服一尘不染，银边眼镜后的眼神如同扫描仪，精准地切割着我的每一寸恐惧。
他手中握着一柄流线型的银色装置，顶端探出三根细如发丝的探针，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微光——神经突触锁。装置稳稳抬起，冰冷的针尖，精确地抵在了我颈侧剧烈搏动的动脉之上。
“或者说，‘蚁后’？”零的声音如同合成音般平滑，不带一丝波澜，“从你利用外卖网络构建僵尸蚁群，我就看到了熵增的苗头。
可惜，再精密的混乱，也终将被秩序……格式化。”他微微倾身，神经锁的探针传来细微的电流刺痛，直刺中枢神经。“知道吗？最完美的防火墙，需要学习最原始的恶意。
你的脑神经突触，那些野蛮生长、充满攻击性的连接……它们会成为‘天穹’免疫系统最好的疫苗样本。”
针尖的压力在增加，死亡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我能感觉到那非人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准备解剖我混乱的思维。
在零的指尖即将按下神经锁激发按钮的刹那，我猛地抬起右手！不是反抗，而是狠狠抠向自己的左眼！指尖用力一撕！
嗤啦！
一层薄如蝉翼、近乎完美的虹膜仿生贴片被生生扯下！露出的，不是血肉之躯的眼球，而是一颗冰冷、结构精密、闪烁着暗红色光学传感器的——机械义眼！金属的冷光在机房幽蓝背景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的头艰难地转向零，布满汗水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那只暗红的电子义眼死死锁定零骤然收缩的瞳孔，声音因神经锁的干扰而失真，带着电流的嘶哑：
“哥哥……” 这个称呼如同淬毒的代码，“你当年给我移植这颗眼睛时……留在视觉皮层的调试后门……它还在渗血。每晚的噩梦，都是你的手术刀在刮我的骨头！”
“哥……哥哥？！”零那永恒冰封的秩序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如同完美的代码被注入了一个致命BUG！他握着神经锁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针尖甚至在我皮肤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他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后退半步，死死盯着我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那只由他亲手设计、植入、用于“观察底层混乱模式”的初代原型机！
那个被他视为失败的“混沌样本”、在一次“数据净化行动”中“意外身亡”的妹妹……那个他以为早已被系统彻底回收格式化的……林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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