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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5

犯罪?我只是从根源上在社绝罢了

医院的走廊,灯光白得瘆人,照在人脸上,像蒙了一层死灰。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子里,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王秀兰缩在走廊冰凉的塑料排椅上,脚上那只孤零零的塑料拖鞋不知丢在了哪里,光着的那只脚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冻得没了知觉。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包,里面塞着李卫国的死亡证明、几张皱巴巴的收费单,还有那厚厚一沓、如同烧红烙铁的五万块高利贷。布包硬邦邦地硌着她,像块墓碑压在心口。

抢救室的门开了条缝,一个护士探出头,口罩上方的眼神疲惫而冷漠:“李涛家属?去办住院手续,押金五千。”

五千。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锥,狠狠扎进王秀兰混沌的脑子里。她猛地抬头,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布包,那里面是钱,是厚厚的一沓钱,可那是要人命的钱!是高利贷!是三个月后要还六万五的阎王债!她怎么能动?怎么敢动?

“同志……我……我……”她挣扎着想说话,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能不能……先救人……钱……钱我……”

护士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医院有规定,押金不到位,很多药没法开,检查也没法做。赶紧去缴费窗口排队吧,别耽误孩子治疗。”说完,门“咔哒”一声又关上了。

王秀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头上缠着纱布、昏迷不醒的儿子。涛涛的血……流了那么多血……她哆嗦着手,伸进布包,指尖触碰到那捆崭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钞票。每一张都像毒蛇的信子,在噬咬她的手指。用这钱?那催债的……会把他们母子撕碎的!不用?儿子怎么办?等他死吗?

巨大的恐惧和抉择的痛苦撕扯着她,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她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向缴费窗口。长长的队伍像一条冰冷的蛇,缓慢地向前蠕动。她夹在中间,怀里抱着那个烫手的布包,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仿佛都看穿了她包里装的是高利贷,是催命符。

“嘀——嘀嘀嘀——”

刺耳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是李卫国的旧手机!王秀兰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布包扔出去。她手忙脚乱地从布包深处掏出那个还在疯狂震动的旧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没有名字的、本地号码。

催债的!他们找来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按下了拒接键!铃声戛然而止,但那瞬间的死寂比铃声更可怕。她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膛。

几秒钟后,手机屏幕再次疯狂地亮起!同一个号码!如同索命的符咒!

王秀兰彻底崩溃了!她再也承受不住,手指颤抖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个不断震动的手机砸向旁边冰冷坚硬的墙壁!

“啪嚓!”

一声脆响!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零件飞溅!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彻底不动了,屏幕一片漆黑,只留下几道狰狞的裂痕。世界仿佛瞬间清净了,只剩下王秀兰粗重的喘息和缴费窗口冰冷的叫号声。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浑身脱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砸了,终于清净了。可清净之后呢?催债的找不到她,会不会直接找到医院来?找到还昏迷着的涛涛?

“王秀兰!谁是王秀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拿着喇叭,在走廊里喊,“门口有人找!说是你家亲戚!”

亲戚?王秀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难道是娘家那边来人了?还是……涛涛他爸那边的远亲?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那只光着的脚,跌跌撞撞地就往医院大门口跑。

医院大门外,路灯昏黄的光晕下,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廉价的皮夹克,敞着怀,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嘴里叼着烟。另一个穿着花衬衫,剃着青皮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进出的人群。

根本不是亲戚!是催债的打手!他们竟然直接堵到医院门口来了!

王秀兰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皮夹克男看到了她,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威胁。

“哟,王大姐,可算找着你了!”皮夹克男的声音带着一股痞气,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王秀兰,目光在她怀里的布包上停留了一下,“电话也不接?躲这儿来了?怎么着,以为男人死了,债就能黄了?”

“我……我没钱……”王秀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把布包抱得更紧,身体往后缩。

“没钱?”花衬衫男也凑了上来,声音更凶,“没钱你儿子躺里头抢救?你他妈糊弄鬼呢?!”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王秀兰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男人死了,这债就得你还!要么,就拿你儿子的命抵!”

“放开我!救命啊!”王秀兰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尖叫起来。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人投来好奇或厌恶的目光,却没人上前。

“叫什么叫!”皮夹克男恶狠狠地低吼,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直接去夺她怀里的布包!“把包拿来!里面是什么?!钱呢?!”

“不!这是我的救命钱!是给我儿子的!”王秀兰像护崽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死死抱住布包,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布料里。

拉扯,撕扯。布包的带子被扯断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掉了一地!李卫国的死亡证明,几张收费单,还有那捆用旧报纸包着的、厚厚的、崭新的粉红色钞票,全都散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操!果然有钱!”花衬衫男眼睛一亮,弯腰就去捡!

“不!不能拿!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王秀兰目眦欲裂,扑过去想抢!

皮夹克男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王秀兰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肘和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钻心地疼。她眼睁睁看着花衬衫男狞笑着,把散落的钞票飞快地捡起来,胡乱塞进自己怀里,连那张死亡证明和收费单都被踩在了脚下。

“这点儿算利息!”皮夹克男啐了一口,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王秀兰,“剩下的六万五,三个月!一分不能少!不然……”他眼神阴鸷地扫了一眼医院大楼,“你知道后果!”

两人扬长而去,钻进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夜色里。

王秀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剧痛,却感觉不到。她看着空荡荡的、被扯烂的布包,看着地上被踩得脏污的死亡证明和收费单,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那捆钱,没了。儿子救命的押金钱,没了。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像这深秋的夜色,彻底将她吞噬。没有眼泪了,哭不出来了。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坐在医院门口冰冷的地上,光着一只脚,脸上沾着灰土和泪痕混合的污迹。路灯昏黄的光在她身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动的木偶,慢慢爬起来。她没去捡地上的布包和纸片,只是踉踉跄跄地、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走向住院部大楼。脚底板被路上的碎石硌破了,渗出血,她也浑然不觉。

她走到李涛病房外的走廊,隔着门上小小的玻璃窗往里看。儿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还在昏睡。旁边的监护仪发出平稳的“嘀嘀”声。

护士走过来,看了她一眼,眉头紧锁:“你怎么还在这儿?押金呢?再不交押金,只能开最基础的药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脑子里的伤耽误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责吗?”

王秀兰像个聋子,对护士的话毫无反应。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玻璃窗里儿子的脸,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护士摇摇头,走了。

王秀兰慢慢地、慢慢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单薄的身体,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彻底破碎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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