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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6不写了,给我写哭了

犯罪?我只是从根源上在社绝罢了

住院部大楼像个巨大的、冰冷的金属棺材。走廊顶灯坏了几盏,剩下的光线半死不活,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大块大块的、蠕动的阴影。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一股子陈旧的霉味,还有隐约的、从各个病房门缝里漏出来的呻吟和咳嗽声,像垂死者的背景音。

王秀兰蜷缩在李涛病房门外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她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几乎要嵌进墙壁和地面的夹角里。那只光着的脚底板,被医院水磨石地面的冰冷和粗糙磨得麻木了,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冷。另一只脚上,那只孤零零的塑料拖鞋,不知什么时候也掉了。她没去找。

走廊偶尔有人走过。护士推着小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单调的咕噜声。病人家属提着暖水瓶,脚步匆匆,眼神疲惫或焦灼。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缩成一团、像个破败垃圾袋的女人。她的存在,和墙角堆积的废弃输液架、沾着不明污渍的纸箱一样,成了这栋压抑大楼里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病房的门开了条缝。护士走出来,端着换药的托盘。她瞥了一眼角落里无声无息的王秀兰,眉头习惯性地皱着,带着职业性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她没说话,只是用脚尖把门边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往旁边踢了踢,免得碍事。瓶子咕噜噜滚到王秀兰脚边,撞在她裸露的脚踝上,停住了。

王秀兰的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那个透明的、被踩扁了一点的瓶子上。瓶口残留着一点浑浊的水渍。她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伸出手。那手枯瘦,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色污垢和凝固的血痂(大概是摔倒时蹭的)。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够到那个瓶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更用力地抓住。她把瓶子攥在手心里,很紧,仿佛那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瓶壁很薄,很轻,空荡荡的。她攥着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瓶身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骨头缝里。她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膝盖上。怀里那个被扯烂的旧布包,软塌塌地搭在她腿上,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张被踩脏的纸片,像废弃的墓志铭。

时间失去了意义。走廊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些,也许是窗外天快亮了,也许是坏掉的灯又多了一盏。王秀兰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攥着空瓶子的手,在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深处,那种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又开始翻涌,像滚烫的岩浆被厚重的岩层死死压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在胸腔里沉闷地冲撞、灼烧。每一次无声的抽噎,都让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一下,像濒死的鱼在干涸的地面上徒劳地挣扎。

“妈……?”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浓重鼻音和沙哑的声音,像一根细弱的蛛丝,从病房门缝里飘了出来。

王秀兰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压抑的呜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她像一尊被瞬间点穴的石像,连肩膀的颤抖都停止了。只有攥着空瓶子的手,指节捏得更紧,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病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输液架被碰到的轻微金属碰撞声。

“……妈?你在外面吗?”李涛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一点,带着刚醒来的迷茫和不确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王秀兰的呼吸停滞了。她猛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布满血丝、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条透出惨白灯光的病房门缝。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滚烫的砂纸磨过,火烧火燎地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徒劳地、用力地点头,点得很重,很急,生怕门里的儿子看不见。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决堤,汹涌地冲出干涩的眼眶,顺着脸上深刻的皱纹和凝固的污迹,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门缝被拉开了一些。李涛苍白虚弱的脸露了出来。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边缘还渗着一点暗黄的血迹。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努力地聚焦在门外角落那个缩成一团的、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当他看清母亲的样子——花白凌乱的头发沾着灰土,脸上泪痕和污渍交错,身上单薄的旧衣服又脏又破,一只脚光着踩在冰冷的地上,另一只脚边还躺着那只孤零零的破拖鞋……还有她怀里那个空瘪的、被扯烂的布包,以及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那个脏兮兮的空矿泉水瓶……

李涛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了母亲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恐惧,看到了她无声的、剧烈的颤抖。他猛地想起了昏迷前那些混混狰狞的嘴脸,想起了他们恶毒的咒骂:“你爸死了!钱也得还!”“不还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愤怒、恐惧和彻骨悲凉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这个少年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

“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和破音,猛地从李涛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像受伤幼兽的哀鸣,瞬间刺破了走廊压抑的死寂!他挣扎着想从病床上下来,输液管被扯得绷直,针头处瞬间回血!

“涛涛!别动!”王秀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死死抓住门框,阻止儿子乱动,“妈在!妈在这儿!没事!妈没事!”

护士被惊动,快步跑了过来:“怎么回事?!病人不能激动!伤口会崩开!”

李涛根本听不进去,他隔着门缝,看着母亲那张被绝望彻底摧毁的脸,巨大的恐惧和自责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他哭得浑身抽搐,上气不接下气:“妈……钱……钱是不是……是不是被他们……抢走了?!都怪我……都怪我……爸没了……钱也没了……我们怎么办啊……妈……怎么办啊……”

王秀兰看着儿子痛苦扭曲的脸,听着他绝望的哭喊,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说点什么,想安慰儿子,想告诉他天无绝人之路……可那些空洞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只能徒劳地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更加汹涌地滚落。

“钱……钱没了……妈没用……妈没用啊……”她终于崩溃地哭喊出声,声音破碎不堪,身体顺着门框无力地滑坐到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

李涛的哭声也变成了绝望的嚎啕。母子俩,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隔着一道冰冷的门板,被共同的、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彻底吞噬,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他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被逼入绝境的恐惧、以及对未来彻底无望的悲鸣,像两股绝望的寒流,在昏暗冰冷的医院走廊里盘旋、碰撞,久久不散,成为这栋白色巨塔里最刺耳、也最令人心碎的回响。

走廊尽头,那个值夜班的护士停下了脚步,手里还拿着记录板。

她远远地看着角落里那对隔着门板哭得撕心裂肺的母子,看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攥着空瓶子的女人,眉头紧紧锁着,眼神里那层职业性的冷漠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流露出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脚步沉重地消失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

有时候这样的悲哀还少见吗?过的去痛苦的活着,过不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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