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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琴令

稔光

维也纳的雪停了,但寒意未消。

林清颢推开公寓门时,手里拎着刚买的药和食材。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把东西放在厨房岛台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沙发——本该窝在那里养病的某人不见踪影。

"陈穗悠?"

没有回应。

卧室门虚掩着,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退烧药和半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林清颢伸手摸了摸杯壁,已经凉透了。

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你在洗澡?医生说过退烧前不能——"

水声戛然而止。

太安静了。

林清颢直接推开门——花洒开着,水汽弥漫,但浴室里空无一人。一条毛巾湿漉漉地搭在架子上,还在滴水。

他的目光落在洗漱台的小提琴松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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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的门关着,但没锁。

林清颢握住门把手时,已经听到了里面细微的声响——断断续续的琴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他轻轻推开门。

陈穗悠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T恤,光脚踩在地板上。他的琴弓在弦上缓慢移动,拉出的旋律柔软而克制,是那首未完成的《暮礼》。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从林清颢的角度,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发抖的手腕——显然,烧还没完全退。

琴声突然停了。陈穗悠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林清颢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小提琴。

"啊!"陈穗悠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身时踉跄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分钟前。"林清颢把琴放到安全距离外,"你在发烧。"

"已经退到37度5了!"陈穗悠伸手去够琴,"最后一段,我就差最后一段就改完了......"

林清颢抓住他的手腕——皮肤滚烫。

"三十八度二。"他冷声道,"你在撒谎。"

陈穗悠的睫毛颤了颤,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委屈:"......就练了二十分钟。"

"一小时零七分。"林清颢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浴室的水是你故意开的。"

被拆穿的陈穗悠撇撇嘴,突然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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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沙发上,陈穗悠裹着毛毯,像个委屈的蚕蛹。

林清颢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含住。"

"唔......"

电子音响起,林清颢看了一眼:38.1℃。他叹了口气,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把药片放在茶几上。

"吃了。"

陈穗悠吞下药片,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林清颢往他嘴里塞了颗蜂蜜糖,然后拿起手机。

"你要干嘛?"陈穗悠警觉地问。

"告诉麦弗朗,后面一周的所有排练取消。"

"不行!"陈穗悠扑过来抢手机,毛毯滑到地上,"下周有柏林爱乐的选拔!"

林清颢轻松制住他乱挥的手:"你觉得你现在能通过选拔?"

"再给我两天......"

"然后烧到四十度进医院?"林清颢的声音罕见地提高了,"你知不知道持续高烧会导致心肌炎?知不知道呼吸道感染可能引发肺炎?"

陈穗悠缩了缩脖子:"......你凶什么。"

"因为你不珍惜自己。"林清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回床上躺着。"

"可是曲子......"

"我帮你改。"

陈穗悠猛地抬头:"你会?"

"你忘了是谁听出你第三小节的那个错音?"林清颢捡起毛毯重新裹住他,"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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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陈穗悠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清颢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暮礼》的乐谱,铅笔在纸上轻轻勾画。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专注,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里,"他指了指某个小节,"转调太突兀,改成降E更流畅。"

陈穗悠凑过来看,发梢蹭到林清颢的下巴:"真的诶......你怎么想到的?"

"你上周半夜哼的旋律。"林清颢继续写着笔记,"当时我记在手机里了。"

陈穗悠眨了眨眼:"你偷录我唱歌?"

"证据保存。"林清颢头也不抬,"防止某人耍赖。"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铅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陈穗悠看着林清颢修长的手指在乐谱上移动,突然说:"你比霍夫曼改得好。"

"嗯。"

"你其实很喜欢音乐吧?"

林清颢的笔尖顿了一下:"......还行。"

陈穗悠笑起来,又咳嗽了几声。他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等我好了,教你弹钢琴。"

"先把烧退了再说。"

"那你要一直陪我改谱子。"

"嗯。"

陈穗悠满足地闭上眼睛。药效开始发作,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林清颢放下乐谱,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晚安,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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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清颢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

他睁开眼,发现陈穗悠正蹑手蹑脚地往门外溜,怀里还抱着那本乐谱。

"......陈穗悠。"

黑暗中的人影僵住了。

"我渴了!"陈穗悠理直气壮地说,"去喝个水!"

林清颢打开床头灯,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喝水需要带乐谱?"

"......顺便检查下你的修改。"

林清颢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他走到陈穗悠面前,直接把人扛起来扔回床上。

"哎哟!病人待遇呢?!"

"禁琴令延长三天。"

"什么?!"

林清颢关掉灯,把挣扎的某人按进怀里:"再动就一周。"

陈穗悠立刻老实了。他在黑暗中愤愤地咬了林清颢的肩膀一口,但没用力。

"......独裁者。"

林清颢轻笑一声,收紧了手臂。

窗外,维也纳的月光安静地洒进来,照在墙角的小提琴上——琴弦微微反光,像在等待下一次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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