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融化的焦糖缓缓浸透校园，老教学楼的轮廓在夕照里晕染着暖橘色的边。江栀浅站在播音室门前，斑驳的铜制门牌映出她不安的倒影，指腹反复摩挲着衣角绣着的栀子花——那是今早特意换上的淡蓝色针织衫，却仍被掌心的汗浸出深色痕迹。
推门瞬间，雪松混着黑咖啡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岁语倚在调音台前，黑色丝绒吊带外搭的烟灰色西装外套半褪至手肘，珍珠项链垂落在若隐若现的锁骨沟壑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今日将栗色长发编成鱼骨辫盘在脑后，用深紫色绸缎缠绕固定，发间别着的山茶花发饰换成了同色系的绒布花朵，边缘缀着的细小水钻在暖黄灯光下闪烁如星。
"迟到六分钟。"她转动着钢笔开口，酒红色甲油在笔杆上划出暗红的光影。江栀浅这才发现她今日戴了副金丝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眸更显清冷，眼下淡淡的青影却泄露了几分疲惫。
"对、对不起......"江栀浅话音未落，林岁语已将一摞文件拍在桌上。牛皮纸袋边缘沾着褐色咖啡渍，与她衬衫领口残留的痕迹如出一辙。"先学设备操作。"她俯身调试混响器，西装外套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腰线，后腰处隐约贴着块卡通创可贴，印着歪歪扭扭的小熊图案。
江栀浅的目光被那抹可爱的创可贴吸引，没注意到林岁语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参数3.2用于新闻播报，音乐节目要调成......"少女冷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柑橘香，与雪松交织成令人眩晕的气息。江栀浅的耳垂瞬间烧红，慌乱后退时手肘撞上录音设备，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笨手笨脚。"林岁语蹙眉，指尖却轻柔地帮她调整麦克风高度。江栀浅垂眸，看见她无名指上的银戒内侧刻着「S.Y」，而虎口处的山茶形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岁岁！救命！"穿着铆钉机车夹克的男生抱着吉他闯入，银色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他扫了眼江栀浅，挑眉吹了声口哨："新猎物？"
"许砚。"林岁语直起身子，西装外套利落扣上，瞬间恢复冷冽气场，"这是广播站新成员。"她的指甲无意识摩挲着创可贴边缘，"江栀浅，他是校乐队主唱。"
许砚将吉他往肩上一甩，掏出两张荧光色门票在江栀浅眼前晃动："周六草莓音乐节，压轴可是你偶像陈知遥。"他故意贴近，身上浓烈的烟草味混着雪松香水，"跟哥去后台，保证......"
"她要准备校庆特别节目。"林岁语突然将排班表拍在桌上，纸张边缘划破了江栀浅的指尖。一滴血珠渗出来，落在"江栀浅"三个字上，晕开小小的红痕。林岁语的瞳孔猛地收缩，抓起她的手就往洗手间拽，留下许砚在原地吹了声口哨。
水龙头哗啦啦作响，林岁语的动作却格外轻柔。她从化妆包里翻出卡通创可贴，是与自己后腰同款的小熊图案，小心翼翼贴在江栀浅伤口上："下次注意。"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江栀浅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瞥见镜中她后颈的淤青，形状竟与许砚手上的银戒指吻合。
回到播音室，许砚已经离开，桌上却多了张便签：「岁岁，老地方见，这次别躲」。林岁语脸色骤变，将纸条撕得粉碎，珍珠项链突然断裂，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有几颗停在江栀浅脚边。她蹲下身捡拾，发丝垂落遮住表情，声音轻得像羽毛："明天...穿厚点，空调坏了。"
江栀浅握着还带着体温的创可贴走出教学楼，秋风吹起她的裙摆。手机震动，是林岁语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晚安」二字，却配了个罕见的小猫伸懒腰表情包。她对着屏幕傻笑，没发现暗处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手机的光——许砚将捏扁的烟盒扔进垃圾桶，银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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