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辞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
马嘉祺的眼神太具穿透力,像燃烧的炭火,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只有彼此纠缠的视线在无声地角力。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期待、试探,还有……脆弱?这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最终,是马嘉祺率先败下阵来。他像是耗尽了某种勇气,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她的直视,一声刻意的轻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马嘉祺“逗你玩的。”
他声音有些发紧,带着掩饰性的沙哑,试图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问轻描淡写地带过。
马嘉祺“安心吃饭,吃完就还给你。”
他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看似从容的姿态,只是插在裤袋里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马嘉祺“换洗衣服也在洗漱台边挂着。”
他补充道,语气刻意放得平淡。
虞辞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上楼,脚步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仓惶。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回响,一下下敲在马嘉祺的心上。他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挺拔的背影在空旷的客厅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那瞬间的退缩,让他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推开浴室的门,虞辞一眼就看到了洗漱台上那片醒目的粉红色——崭新的牙刷、毛巾、漱口杯,甚至还有一支粉色的洗面奶,整齐地摆放着。她愣了一下,随即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带着点无奈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软,
虞辞“幼稚鬼。”
这粉嫩的颜色,和他平时冷峻深沉的形象反差太大。
抬起头,镜子清晰地映出她的脸。嘴角不知何时竟微微翘起,那抹残留的笑意让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她立刻抿紧唇,强迫自己恢复成惯常的清冷模样。然而,目光触及嘴唇时,她愣住了——唇瓣明显有些红肿,颜色比平时更艳丽,带着一种被过度蹂躏后的靡丽感。
这是怎么回事?!
懊恼瞬间席卷了她,脸颊也跟着微微发烫。她发誓,再也不碰一滴酒了!马嘉祺那句“看来是真断片了”在脑海里回响,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他一定知道!昨晚她醉酒后,一定发生了什么超出她掌控的事情。这个认知让她心慌意乱。
扭头看到挂在一边的连衣裙,果然又是粉色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拿起那件柔软的裙子。
等她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再次下楼时,马嘉祺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他的视线像是粘在了楼梯口,在她身影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她,一路追随,直到她拉开椅子坐下,那目光才堪堪收回,却依旧带着未散的温度。
马嘉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点。”
虞辞的目光扫过桌面——清蒸鲈鱼、白灼菜心、糖醋小排、蟹黄豆腐羹、还有一份清爽的凉拌三丝,外加一盅冒着热气的山药排骨汤。色彩搭配悦目,香气诱人。这叫……随便做做?
虞辞“都是你做的?”
她有些难以置信。
马嘉祺“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拿起筷子。
虞辞夹起一块滑嫩的芙蓉鸡片放入口中,鲜香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火候恰到好处。她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没想到,这位在京城翻云覆雨、矜贵冷傲的少爷,竟然藏着这样一手好厨艺。
一顿饭吃得异常安静。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在偌大的餐厅里回荡。两人都沉默着,气氛微妙又带着点诡异的和谐。虞辞能感觉到对面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但她始终垂着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终于放下筷子,虞辞立刻开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虞辞“手机还我。”
马嘉祺这次没再逗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虞辞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微热的掌心,像被电流轻轻刺了一下。她迅速收回手,站起身,径直朝着大门走去,背影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决绝。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马嘉祺的动作快得像猎豹,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虞辞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旋身跌入他的怀抱。他的手臂熟稔而有力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肢,瞬间将她禁锢在宽阔的胸膛与冰冷的门板之间,属于他的清冽松木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
马嘉祺“这么着急?”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慵懒和……委屈。
虞辞“你干什么!”
虞辞的心跳瞬间飙到了极限,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试图拉开距离,却撼动不了分毫。
马嘉祺凝视着她染上薄怒和慌乱的眼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执拗的追问:
马嘉祺“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语气,竟莫名地让虞辞联想到一个被辜负后执着讨要名分的怨夫?而她,像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女?
这个荒谬的联想让她脸颊更烫。
马嘉祺“就算不记得,”
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目光灼灼,
马嘉祺“好歹我收留了你一晚上,没有感谢吗?”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虞辞“……谢谢。”
虞辞别开脸,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马嘉祺“道谢是要有诚意的,”
马嘉祺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动胸腔,也震得虞辞心尖发麻,
马嘉祺“难道只是嘴上说说?”
虞辞“你想怎样?”
她被迫转回视线,迎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马嘉祺“现在我还不知道,”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指腹隔着薄薄的粉色连衣裙布料,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了一下,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马嘉祺“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那动作充满了暗示性和掌控欲。
虞辞这才惊觉,在无声的拉锯中,两人的身体早已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胸膛的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烫得她心慌意乱。一股强烈的羞窘和慌乱猛地冲上头顶,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用力推开他!
这一次,马嘉祺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爆发的力量,手臂微微一松。虞辞像只受惊的小鹿,抓住这瞬间的空隙,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仓惶逃离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纤细的身影,那小巧的耳垂,早已染上了晚霞般艳丽的红晕。
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马嘉祺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方才那抹动人的绯红。他抬手,指腹无意识地擦过自己的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那柔软而滚烫的触感。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终于爬上他的嘴角,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门厅里响起,带着一丝沙哑的纵容和未尽的情愫:
马嘉祺“撩完就跑……”
马嘉祺“小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