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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灌进鼻腔，火辣辣地疼。我猛地呛咳起来，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头，晃晃悠悠才终于往上浮。肺部火烧火燎的，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和霉味，胸口闷得像被人压了块大石头。
"咳咳...操..."
我挣扎着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头。周围黑得吓人，只有头顶不知道什么地方透下来点光，照在墨绿色的水面上，泛着鬼火似的磷光。水面特别平静，像块大玻璃，映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可那倒影怎么看怎么别扭，七颗星歪歪扭扭的，根本不是正常的勺形。
"什么鬼地方..."
我划了两下水，想游到最近的石壁。水凉得刺骨，比冬天的护城河还冷，冻得我牙齿直打颤。刚游出去没两米，就感觉不对劲——明明在往前划，身体却好像在原地打转。我使劲蹬腿，溅起一片水花，停下来一看，还是在老地方。
"邪门了。"
我抹了把脸，忽然注意到左手手腕上凉凉的。抬手一看，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手腕上多了个青黑色的印记，七个小点连在一起，跟铜镜背面的七星图案一模一样！是那个神秘女人松手前我看到的长生锁！
"别信她..."
苏晴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跟她被捂住嘴前那声警告一模一样。我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害怕。那个白眼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帮我？苏晴现在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狗蛋啊狗蛋，都这时候了别瞎琢磨，先想想怎么活下去。我爷爷李老九说过，摸金校尉走到哪都不能慌，越慌死得越快。
我集中精神，眼睛盯着水面。自从铜镜扎进我眉心，我这双眼睛就不一样了——现在随便一看，就能看见水里飘着好多浅蓝色的线条，像电线似的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大漩涡的形状。这些线条就是爷爷说的"气"，活人有活人气，死人有死气，宝贝有宝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大悟。这些气组成的图案，根本就是个阵法！我好像在哪本祖传的破书上见过类似的图，叫什么"逆北斗"奇门阵，专门困人用的。
难怪我游不出去，一直在原地打转。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水道不是特别大，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宽。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发光的符号，绿幽幽的，看着就像鬼画符。水面中央有个小小的漩涡，一直在转，转得人眼晕。漩涡周围不远，立着七个黑乎乎的东西，浮出水面半截——仔细一看，是青铜兽首雕像，每个都不一样，有牛有虎有龙，正好七个，围着漩涡摆了一圈。
"北斗七星，七座兽首..."我咬着嘴唇琢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应着勺身四星，勺柄三星..."
正想着，左手手腕突然烫起来。长生锁印记发出蓝光，七个小点里，有一个特别亮，指着左边第三个兽首雕像的方向。
"天权星？"我眼睛一亮。这长生锁是在给我指路啊！
我赶紧朝那个兽首游过去。越靠近，水里的线条越密，蓝光也越亮。这个兽首是个猴子脸，青铜做的，表面全是绿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猴子的两只眼睛是空的，黑黢黢的，好像在盯着我看。
我伸手摸了摸猴首，冰凉冰凉的，比水还冷。试着转了转，纹丝不动，像是长在石头上似的。
"妈的，怎么回事。"我骂了一句，有点着急。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得赶紧出去。
就在这时，脚脖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冰冷刺骨，力气大得吓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低头看，整个人就被使劲往下拽！
"操！什么东西！"
水灌进我嘴里，我拼命挣扎，手脚乱蹬。急忙中我用天眼通往水下一看，吓得魂都飞了——一条跟小牛犊子差不多大的鲶鱼！浑身漆黑，眼睛发白，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两排锯齿似的牙，正咬着我的脚脖子往下拖！
这不是普通的鲶鱼，是粽子！水里泡出来的邪物！
我掏出水底摸到的石矛，使劲往它脑袋上扎。鲶鱼吃痛，猛地一甩头，把我甩得飞了起来，重重撞在一个兽首雕像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
"咳咳...额..."
我捂着胸口咳嗽，感觉肋骨都要断了。还没缓过劲，鲶鱼粽子又冲了过来，嘴里冒着黑泡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连忙翻滚躲开，它一头撞在兽首上，"哐当"一声，青铜兽首都被撞得摇晃了几下。
我趁机游到兽首后面，躲了起来。鲶鱼粽子在水里转圈，找我的位置，两只白眼睛在黑暗中看着特别瘆人。
"妈的，跟你拼了！"
我握紧石矛，准备跟它同归于尽。突然注意到这个兽首的眼睛——是个老虎头，眼睛也是空的，但里面好像有个小按钮。刚才鲶鱼撞过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它动了一下。
"机关？"
我顾不上多想，伸手按向老虎的左眼。手指刚碰到，就听见"咔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转动了。兽首眼睛突然发出红光，水里那些蓝色的线条晃了一下，好像变了个形状。
更奇怪的是，鲶鱼粽子看见红光，突然变得特别害怕，往后退了好几米，不敢靠近。
"有用！"我心里一喜。原来这些兽首眼睛是机关！
我赶紧掏出怀里的铜镜，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铜镜一拿出来，就开始发烫，背面的七星图案发出绿光，照得我脸都绿了。镜面好像水面一样晃了晃，突然出现一幅画——七个点连在一起，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旁边还有几行字。
"七星续命...天枢为始，摇光为终..."
我看着那些字，突然想起爷爷书房墙上挂的那张图！一模一样！当时我问爷爷这是什么，他怎么都不肯说，只叹了口气说："狗蛋啊，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等等！这字迹...是爷爷的字！我小时候偷偷模仿过无数次，绝对不会认错！
"庚辰年仲夏..."
铜镜上还有一行小字，是日期。庚辰年...那不就是十年前吗？爷爷去世前一年！他来过这个地方？
我脑子"嗡"的一声，好多事情突然串了起来。爷爷为什么突然重病？为什么临终前非要把半块铜镜给我？为什么说"看到七星连珠的图案，就..."
就怎么样？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就咽气了！
"操！"我狠狠砸了下水面，水花溅了一脸。
突然，手腕上的长生锁又烫起来，这次亮了三个点，分别指着不同的兽首。结合铜镜上的图和爷爷以前教我的星象知识，我一下子明白了。
"逆北斗...要反过来转！"
我之前搞反了！这不是普通的北斗阵，是反过来的！得先转勺柄的天权、玉衡、摇光三星，再转勺身的四星！
没时间想太多，我深吸一口气，朝着长生锁指着的第一个兽首游去。这次学聪明了，一边游一边注意鲶鱼粽子的动静。它好像真的怕那些机关红光，远远躲在漩涡边上，不敢过来。
这个兽首是个牛头，眼睛是空的。我伸手按住右眼，使劲一拧。"咔哒"一声，牛头眼睛发出红光，水里的线条又变了个样。
"第二个..."
我游向下一个兽首，是个兔子头。按住左眼，拧动。红光又亮起一个。
"第三个..."
这次是个鸡头。我刚按住眼睛，突然听见背后"哗啦"一声水响。回头一看，鲶鱼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张着大嘴咬向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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