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禾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额头磕在他下巴上，发出一声闷响。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男孩慌忙道歉。
石凯却顾不上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心脏吓得几乎停跳，声音都变了调：“没事吧？撞到没有？疼不疼？”
他紧张地低头想去检查她。
孟今禾的脸埋在他胸口，帽檐都撞歪了。
她似乎也惊魂未定，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微微收紧，隔了好几秒，才闷闷地出声：“……没事。”
她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有点模糊，还带着点惊悸后的细微颤音。
石凯却还是不敢松手，手臂环着她的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还有她身上那股极淡的、好闻的香气。
孟今禾动了一下，似乎想站直。
石凯下意识收紧了手臂，不想放开。
孟今禾停顿了一下，然后，她微微抬起头。此刻，那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惊吓，以及一点……别的、石凯看不懂的情绪。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过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艺术品、灯光、其他游客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
石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微微张开的、色泽柔嫩的唇，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想要低头吻下去的冲动席卷了他。
他的手臂还环着她的腰，指尖微微发烫。
孟今禾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移开目光。她就那样看着他，眼神复杂，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火上炙烤。
石凯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跳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他慢慢地、试探性地，低下头，朝着那诱人的唇瓣靠近。
越来越近。
近到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
孟今禾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躲闪。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秒——
“咳咳！”旁边传来一声刻意的、来自工作人员的咳嗽声。
两人像是被惊醒般，猛地分开！
石凯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脸颊爆红，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孟今禾也立刻站直身体，抬手扶正了帽子，拉高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恢复平静、但眼尾似乎染上了一点薄红的眼睛。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尴尬和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
石凯的心脏还在狂跳，手心全是汗。他偷偷瞟了一眼孟今禾，她正低头整理着被弄皱的衣服，看不出情绪。
“那个……对不起……”石凯小声道歉，为自己刚才差点失控的举动。
孟今禾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声音隔着口罩传来，听不出喜怒：
“道歉干什么？”
“又不是你撞的我。”
那句“又不是你撞的我”像羽毛，轻飘飘地落下，却搔得石凯心尖发痒。她没生气？甚至……有点默许？
巨大的窃喜冲昏头脑，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孟今禾继续看展，目光却再也无法聚焦在任何艺术品上，全程黏在她身上。
孟今禾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依旧看得专注，偶尔在一幅画前停留，还会低声自语两句专业的评述术语。
石凯一个字也听不懂，只会在一旁用力点头，发出“嗯嗯”、“确实”、“厉害”的单音节附和。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但心里却涨满了甜滋滋的、冒着泡的快乐。
直到把几个主要展厅逛完，两人之间那种微妙又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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