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轻柔地漫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影。阮软静静望着第七道光痕，思绪仿佛也随之飘远。这时，柯辰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在想什么呢？”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那微微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脸颊清晰地传到阮软心底。
阮软用指甲轻轻划过他T恤下若隐若现的伤疤，轻声说道：“我在想，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更没想过会是你。”
柯辰的动作猛地一滞，阳光恰好落在他左臂的黑曼巴纹身上，蛇眼在光影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过去的三天，他们就像两个初尝蜜糖的孩子，在这间安全屋里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全新的亲密关系——从共用一个牙刷杯到相拥入眠，却始终默契地避开那个关键的问题。
“后悔了吗？”他问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阮软撑起身子，俯视着柯辰。晨光下，他的脸庞棱角分明，那道标志性的伤疤从眉骨延伸至太阳穴，宛如一道尚未愈合的裂痕。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道疤痕，感受着指尖下微微起伏的纹理。
“我只是在想……”她的手指顺着疤痕滑到他的唇角，“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不普通吧？”
柯辰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普通情侣不会在枕头下放枪。”
“普通情侣也不会每天检查三次监控。”阮软补充道，突然跨坐到他的腰间，“所以，我们到底算什么？”
这个姿势让两人瞬间都屏住了呼吸。柯辰的双手虚放在她的腰侧，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阳光穿过她散落的发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你想要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反问道，喉结微微滚动。
阮软俯下身，鼻尖轻轻蹭着他的鼻尖：“我只想你就这样陪着我，不需要你刻意保护，也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就只是柯辰和阮软。”
柯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他一个翻身将阮软压在身下，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任何可能让她不适的部位：“这个要求，比让我去死还难。”
“那就学着为我活下去。”阮软拽住他的衣领，坚定地说，“和我一起。”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情，柯辰的克制与阮软的生涩在晨光中交融，仿佛两种不同的旋律，在此刻找到了和谐的共鸣。当他的手试探性地探入她的衣摆时，阮软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要停下吗？”柯辰立刻停下动作，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阮软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腕重新放回自己腰间：“只是……慢一点就好。”
他们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来定义彼此的“关系”。柯辰像对待精密仪器一样耐心，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询问的目光；阮软则像在探索一片全新的领域，在每一次心跳加速中重新认识自己的内心。当阳光移到第十二道光痕时，他们相拥着，分享着同一个橙子，酸甜的汁水顺着交握的手指滴落在床单上。
“所以，现在我们是……”阮软舔掉他拇指上的橙汁，“男朋友和女朋友？”
柯辰挑了挑眉：“我以为我们刚才已经用行动确认过了。”
“行动也需要语言的认证。”她戳了戳他的腹肌，“快说。”
柯辰握住她的手指，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阮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虽然我比你大十岁，身上布满伤疤，职业充满危险，还有……”
阮软用吻堵住了他后面的话。这个吻带着橙子的香甜和阳光的温暖，悠长而温柔。
“我愿意。”她抵着他的额头说，“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
柯辰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阮软身上：“阮软，你愿意……”
“我愿意！”
他们相视而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阳台的栏杆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这对特殊的情侣——一个满身伤疤的男人和一个眼中满是爱意的女孩，在正午的阳光下，许下了最纯真的誓言。
午餐是柯辰亲手做的三明治，虽然面包有些焦糊，煎蛋的形状也不太规则，但阮软却吃得格外香甜。她注意到柯辰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她握住他的手问道。
柯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第一次拆炸弹时不小心手滑了。”
“你在骗我。”阮软眯起眼睛，“这是刀伤。”
“你怎么……”
“伤口边缘太整齐了，而且如果是爆炸造成的，应该会有灼烧的痕迹。”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我可是看过你书架上那本《法医创伤学》的。”
柯辰的表情既惊讶又带着一丝欣慰：“是我十八岁那年，在曼谷执行任务时，被一个毒贩的蝴蝶刀划伤的。”
阮软轻轻吻了吻那道疤痕：“以后你身上每一道伤疤的故事，都要讲给我听。”
“那可能要讲好几年呢。”柯辰半开玩笑地说，但看到她认真的眼神，还是温柔地答应了，“好，每一个都告诉你。”
下午，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来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喂鸽子，还一起分享了一个冰淇淋。柯辰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但明显比之前放松了许多，不再每隔三分钟就扫视一遍周围环境。
“你看那边。”阮软突然指向长椅上的一对老夫妇，“等我们八十岁了，也要像他们一样。”
老爷爷正笨拙却温柔地为老奶奶系着围巾。柯辰的目光变得柔和：“到那时我就九十岁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阮软拽着他的手臂摇晃着，“你可以用拐杖和别人‘理论’啊。”
柯辰被她逗得大笑起来，引得几个路人纷纷侧目。他很少这样毫无顾忌地笑，眼角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阮软悄悄拍下这一幕，设成了自己的手机壁纸——这是她收集的第七个“柯辰表情包”，前面六个分别是“煮咖啡时皱眉”“看电影时走神”和“假装不偷吃我的冰淇淋”等等。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珠宝店，柯辰的脚步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阮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橱窗里摆放着一对素圈对戒，在灯光下散发着低调而优雅的光芒。
“你想要吗？”她故意问道。
柯辰立刻移开视线：“从战术角度考虑，金属戒指在近身格斗中可能会……”
“柯辰。”阮软打断他，“看着我。”
当他转过头时，阮软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来这里。”
这个承诺像一颗种子，在两人心中生根发芽。柯辰的眼神变得深邃，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没有说话，但阮软读懂了他眼中的承诺。
夜幕降临，安全屋的氛围与往日截然不同。以前两人总是各自占据沙发的一端看电影，而现在，阮软则舒服地窝在柯辰的怀里。当屏幕上出现吻戏时，柯辰会故意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阮软抗议道，却被他趁机吻住。
这种甜蜜的互动一直持续到睡前。在浴室里，阮软发现自己的牙刷和柯辰的已经并排放在同一个杯子里，牙膏甚至被挤成了爱心的形状——这个曾经的特种兵，在爱情面前展现出了意想不到的浪漫。
“柯辰，”她含着牙刷探出头，“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浴室外的柯辰身体明显一僵：“在军队里的不算。”
“那‘暗夜’时期呢？”
“那都是交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别问了，阮软。”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禁区。阮软吐掉口中的泡沫，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被爱的证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柯辰的了解，或许还只是冰山一角。
床上比平时拥挤了许多，但两人都没有提出分开睡。柯辰从背后环抱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就在阮软即将入睡时，他突然开口：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我的人生只有任务和复仇。”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直到二十九岁遇到你，我才第一次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阮软转过身，在黑暗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他湿润的眼睛——这个曾经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在她的掌心，脆弱得像个孩子。
“那就为我活下去，”她轻声说，“每一天。”
柯辰用一个深情的吻回应了她，仿佛要将所有的承诺都融入其中。当他们终于停下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是李明浩发来的加密信息：“发现张铭踪迹，明早七点简报。”
现实再次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宁静。柯辰的表情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冷峻，但这一次，他紧紧握住了阮软的手，没有选择独自面对。
“一起去？”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阮软与他十指相扣：“当然，男朋友。”
这个新的称呼让柯辰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关掉手机，重新将阮软拥入怀中。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夜空，默默见证着这对特殊的情侣，如何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守护着属于他们的平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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