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晴的公寓飘着浓郁的火锅香气。阮软刚按下门铃，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叮铃咣啷的动静，接着门被猛地拉开——周雨晴顶着粉色卷发棒，手里还举着沾满辣椒酱的汤勺。
"终于来了！"她一把将阮软拽进屋，眼神往她身后扫，"你家酷哥没当跟屁虫？"
阮软晃了晃手机："他去给星星买猫爬架了。"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蛋糕盒放在餐桌上，"新出的抹茶千层，你说要吃的。"
周雨晴关火的动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不对劲。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突然凑近，"该不会...柯辰终于求婚了？"
阮软下意识摸向无名指——那里还空着。柯辰说戒指要重新调整尺寸，这两天才能取。但这个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啊啊啊！"周雨晴的尖叫声差点震碎玻璃杯，"什么时候？怎么求的？钻戒几克拉？"她突然倒吸一口气，"你们该不会已经...?"
"没有！"阮软耳根发烫，"就是...很普通的求婚。"
周雨晴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有鬼。上次说'普通约会'结果人家包下整个水族馆，说'普通礼物'收到爱马仕铂金包。"她舀了勺辣汤，"快从实招来！"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阮软夹了片肥牛，在香油碟里蘸了又蘸："真的就是...凌晨三点，他问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然后呢？"
"然后掏出戒指说等他调整好尺寸..."阮软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这样。"
周雨晴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凌晨三点？暴雨夜？刚做完美梦？"她捂胸口，"这什么黑帮浪漫主义！"
阮软正想反驳，手机突然震动。柯辰发来一张照片——星星正蹲在某个巨型猫爬架顶端，一脸睥睨众生的表情。配文：【它喜欢。今晚吃火锅？】
"啧啧。"周雨晴偷瞄屏幕，"以前发消息惜字如金，现在连猫片都拍上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话说...你上次说让他碰你了？"
阮软被毛肚呛到，辣味直冲脑门。那是两个月前的深夜，她鼓起勇气对柯辰说出"我想试试"，之后这个男人就像解除某种封印——
"我就很激动啊！"周雨晴拍桌，"你们这恋爱谈的，以前最讨厌别人碰你，现在居然..."她挤眉弄眼，"想通了？"
玻璃窗映出阮软通红的脸。她想起今早柯辰帮她吹头发时，手指不经意划过后颈引发的战栗；想起他总爱在超市货架间突然搂她的腰；更想起暴雨那夜他滚烫的掌心如何一寸寸融化她所有防线...
"他...很尊重我。"阮软搅动着碗里的调料，"每次都会确认我是否舒服。"
周雨晴突然正经起来："因为那件事？"她没明说，但目光扫过阮软左手腕——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是大学时某个追求者暴力拉扯留下的。
阮软点点头。曾经她对任何肢体接触都过敏似的抗拒，直到遇见柯辰。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曼巴，对她却有着近乎偏执的耐心。
"我喜欢他。"阮软轻声说，"而且...喜欢他碰我。"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门铃响了。周雨晴去开门，接着传来她夸张的"哎哟"声。阮软转头，看见柯辰站在玄关——黑色机车夹克上还沾着雨丝，手里提着猫爬架的零件，耳尖却诡异地泛红。
"路过。"他生硬地解释，"顺便接她。"
周雨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们在聊某些人半夜求婚的壮举~"
柯辰的视线立刻锁住阮软，她慌忙摇头："我没说细节！"
"说了也没事。"柯辰大步走来，直接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真的。"
这个当众亲昵的动作让阮软和周雨晴同时瞪大眼睛。以前的柯辰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表露感情，现在却像换了个人——自从那夜阮软说出"想要"，他就彻底撕掉了冷漠面具。
"打扰了。"柯辰礼貌地对周雨晴点头，然后凑到阮软耳边，"猫爬架装好了，星星不肯下来。"热气喷在她耳廓，"像某个赖床的小朋友。"
阮软红着脸掐他手臂。周雨晴在一旁捂眼睛："没眼看！说好的高冷黑帮呢？"
柯辰挑眉，突然揽过阮软的肩膀："她喜欢现在这样。"
这句话像颗糖浆炸弹，甜得阮软头晕目眩。周雨晴做呕吐状："行行行，知道你们恩爱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婚礼伴娘必须是我！"
"当然..."阮软话没说完，柯辰插嘴：
"安保方案我亲自做。"
周雨晴翻白眼："谁家婚礼要配安保方案啊！"
"我们的。"柯辰语气平淡，却把阮软的手握得更紧，"宾客名单要过三遍安检。"
这个过于"柯辰式"的回答让两个女孩笑作一团。离开时雨已经停了，柯辰把机车停在公寓楼下，后座绑着那个巨型猫爬架，看起来滑稽又温馨。
"坐前面。"他拍拍油箱，"后面被占了。"
阮软侧坐上去，后背贴着他胸膛。引擎轰鸣中，柯辰的声音混着震动传来："还聊什么了？"
"说你变了。"阮软仰头看他下巴的胡茬，"以前连手都不肯牵，现在..."
柯辰突然刹车，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火锅的麻辣和薄荷糖的清凉，直到后面汽车鸣笛才分开。
"因为你说喜欢。"他重新发动机车，语气理所当然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就做。"
晚风扬起阮软的长发，她想起暴雨那夜柯辰说的话——"我在试"。这个曾经活在刀光剑影里的男人，正在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学习如何做一个普通的、爱她的男人。
红灯亮起，柯辰单脚撑地，突然说："戒指明天能取。"
阮软心跳漏了一拍："嗯。"
"尺寸改好了。"他继续道，目光直视前方，"内圈加了东西。"
"什么？"
柯辰转头看她，路灯在那双常年冰冷的眼睛里投下温暖光斑："星星的爪印。"
这个答案如此意外，阮软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是猫咪星星的脚印。她突然眼眶发热，想起柯辰是如何从讨厌小动物，到现在连婚戒都要刻上猫爪印。
"柯辰。"她轻声唤他名字。
"嗯？"
"我喜欢现在这样。"她握住他放在油门上的手，"特别喜欢。"
绿灯亮起，机车呼啸着冲过路口。柯辰的声音散在风里，却清晰地撞进她心底：
"我也是。"
回到家，星星果然还霸占着猫爬架顶端。柯辰蹲下检查组装接口，后颈露出小片纹身。阮软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那片刺青上：
"谢谢你变得这么...直接。"
柯辰转身将她压在地毯上，手指穿过她指缝："你要求的。"他的吻落在她眼皮上，"满意吗，未婚妻？"
这个新称呼让阮软浑身过电般酥麻。她抬头迎向他的唇，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最赤裸的模样——没有猜疑，没有掩饰，只有两颗心以最直白的方式，砰砰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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