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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受伤全团炸(下)

时团打打闹闹的的日常

刘耀文的心跳骤停了一瞬,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他认命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直低垂的眼睑。眼眶红得不像话,湿润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看向马嘉祺的眼神里,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委屈、惊惧和最深切的恳求——还有那七天独自扛着的疲惫与害怕,在这一刻再也藏不住,轰然决堤。

完了。

所有的坚持和伪装,在马嘉祺这一个眼神下,彻底崩塌。那七天里强装出来的忙碌、没事、信号不好、不想被看到的“丑样”……像个拙劣又脆弱的肥皂泡,被这沉痛的目光一戳就破。积压的害怕、担心伤口恶化影响工作、怕哥哥们生气又心疼……所有的情绪混杂着此刻被“抓包”的难堪,终于冲垮了他强撑的堤坝。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汹涌而出,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死死咬着下嘴唇,想把那丢脸的呜咽声咽回去,可肩膀却无法抑制地剧烈抽动起来,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

“马哥……呜……对……对不起……”带着浓重哭腔的道歉,破碎不堪地从唇齿间逸出,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后怕,“我……我好怕……呜呜……”

这泪水来得汹涌又直接,像一发情感炮弹,瞬间让刚才还七嘴八舌、带着愤怒质问他的哥哥们,集体哑火了。丁程鑫瞪着眼睛,脸上的怒火僵在那里,还没散尽的惊怒被惊愕和更深的揪心取代,捏紧的拳头不知何时松开了,看着那泪,觉得像火星子烫在自己心上。贺峻霖“哎呀”一声,眼泪也绷不住了,跟着掉了下来,想伸手替他擦又不敢碰。宋亚轩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肚子质问都堵在喉咙口,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心疼。张真源脸上的凝重被无措和更深更软的忧心搅碎,只剩下叹息。就连最冷静理智的严浩翔,那冷硬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看着那张哭得稀里哗啦、挂着亮晶晶泪痕的脸,那疤痕在泪水里更显可怜,终究没能再吐出半个冰冷的词。

六个哥哥,像是被这汹涌的眼泪定在了原地。

空气里只剩下少年压抑不住的、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马嘉祺沉沉的眸光,在刘耀文汹涌的泪水和他眉骨上那道浸在泪光里的伤痕之间,无声地转圜着。那道疤,此刻因为泪水浸润和情绪的激动,边缘泛红,微微肿起,清晰地显露着,像一道尖锐的指控,也像一个无声的乞怜符。

他终于动了。

不是质问,不是责备。他向前迈了半步,那一步走得极缓也极沉。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骨节分明、执掌麦克风也引导过无数排练的手,此刻带着一种几乎称得上珍重的力度,却不是落在刘耀文的头上,而是轻轻、极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少年胳膊上靠近手肘的地方——那儿有块他刚才慌乱想遮伤时蹭开的碘伏痕迹,带着一点不太显眼的、新结的小痂痕。

显然,战斗并不止于眉骨一处。

马嘉祺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那小痂痕的瞬间,刘耀文猛地一颤,像被烙铁烫了,抽噎声都骤然收住,眼泪却流得更凶了。那是另一个证据,证明他所谓“没事”的谎言。

马嘉祺的目光从那个小伤处,缓缓抬起,越过他颤抖的肩膀,最后落在了他左耳后面。那里,一小片明显的淤青藏在发丝边缘,颜色深紫,显然是新伤。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个不详的烙印。

“还有呢?”马嘉祺的声音很平,几乎没什么起伏,却字字如冰棱,砸在死寂的空气里,砸在刘耀文紧缩的心脏上。那双眼睛,隔着镜片,沉得像暴风雨前夕的海,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比惊怒更可怕的东西——一种被欺骗、被隐瞒、被最依赖的人隔绝在外的……沉重的痛心。以及,一种看着自家孩子在外面弄得遍体鳞伤,自己却全然不知的后怕。

泪水的闸门被冲开,刘耀文像只被暴雨打蔫了的小兽,只剩肩膀还在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刚才那劈头盖脸的质问风暴,被这汹涌的眼泪暂时浇熄了表面的火星,却将更深沉的后怕、疼惜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憋闷,牢牢摁在了每个哥哥的心底。

客厅的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打破这窒息沉默的,是丁程鑫。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浊气和那点残留的怒意全部压下去,大步上前,却不是再吼人。结实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还在掉金豆豆的幺儿圈了过来,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他按在了客厅那张最宽大、最柔软的沙发中央。

“坐好!” 丁程鑫的声音还带着刚才吼人时的余威,有些沙哑,动作也谈不上温柔,但那圈住的手臂箍得很紧,像一道带着温度的、绝对无法挣脱的铜墙铁壁。

刘耀文被勒得闷哼一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整个人都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和无形的压力笼罩,动弹不得。他下意识地还想往后缩,丁程鑫虎着脸,一个警告的眼风扫过去,瞬间老实了,只敢僵着身体,小动物似的吸了吸鼻子。

沙发很大,但六个哥哥几乎瞬间就把剩余的空间塞满了。

“别乱动!”贺峻霖带着浓重的鼻音挤过来,不由分说地挨着刘耀文右边坐下,小手紧紧抓住了他冰凉的手腕,力气大的吓人,好像生怕一松手人就会飞走,“坐这儿!老实待着!”他抽噎着命令,眼泪还在一串串往下掉,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的。

宋亚轩直接蹲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占据正前方位置,仰着脸,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笑意的眼睛此刻红彤彤的,执拗地追着刘耀文的脸,尤其是那道疤,像是要用目光把他重新“扫描”一遍,检查所有细节。“哥看看,”他声音有点哑,抬起手,似乎想碰刘耀文的额头,指尖都在抖,又畏缩地停在半空,最后只万分小心地、极轻地拂开他额前又耷拉下来企图掩藏伤口的碎发,确保那块红痕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灯光下,“这……这怎么弄的啊?疼不疼?”他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严浩翔行动最快。他二话没说,转身在公寓里目标明确地搜寻,精准地从刘耀文卧室的柜子深处拖出了那个被塞进去的急救药箱。哐当一声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盖子被干脆利落地掀开。他沉着脸,双手在里面迅速翻找,塑料和金属碰撞的轻微响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很快,几样东西被准确地拣出来:碘伏棉球(新的),无菌敷贴(最大号),消炎药膏(进口那种,透明啫喱状)。

张真源无声地占据了沙发左边的位置,一条手臂自然地从后面绕过,虚虚地搭在了刘耀文身后的靠背上,形成另一个侧翼的包围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温润而充满力量感的存在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他的目光落在严浩翔拿出的药瓶上,低沉地开口:“先用生理盐水冲洗清洁一遍。碘伏涂伤口周围皮肤就行,不要刺激创面。”声音不高,条理清晰,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马嘉祺是最后靠近的。他没有选择坐下,而是无声地立在沙发靠背后方,居高临下,如同一道沉默的守护屏障。镜片后的目光,终于不再冰寒刺骨,但依旧沉郁得如同风暴过后低垂的天幕。他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被哥哥们围在中心,显得无比弱小无助的刘耀文——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睛,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的无措,还有那道在众人灼热目光下格外刺眼的伤痕。他的视线像最温柔的扫描仪,无声地检查着,确认着。只有那微微紧抿的唇线和下颌极其轻微的紧绷,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汹涌。

一时间,沙发中央成了台风眼。六个哥哥的动作和言语交织成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大网:

丁程鑫的手像铁钳,箍在幺儿的胳膊上,既是禁锢也是支撑,绷紧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防备着幺儿再有什么“逃跑”的愚蠢举动。

贺峻霖紧挨着右侧,整个人恨不得贴上来,小小的身体在细微地发抖,抓着手腕的手指更是冰凉又用力,眼睛红肿,泪痕未干,一边哭一边瞪他,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破相了怎么办啊……笨死了笨死了……”

蹲在前面的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捏着棉签,笨拙又万分谨慎地想去蘸生理盐水瓶子,一边手抖一边不忘追问细节:“谁啊!那人长什么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后来呢?警察叔叔来了没?有没有把你怎么样?除了脸还有哪儿?”他越问越气,声音又拔高了点。

茶几边的严浩翔像个战场上的军医,动作精准迅速,麻利地撕开敷贴包装,将消炎药膏挤在医用小托盘上备用,头也不抬地冷声插一句:“事件完整过程。时间、地点、参与人信息、伤情具体来源物证。不要有任何遗漏。”每一个词都像铁板上敲钉子。

张真源则在一旁温和地补充着医嘱要点,一边仔细观察严浩翔的动作,一边低沉道:“动作轻点。他现在皮肤敏感。药膏薄涂,敷贴边缘不要压得太紧,会影响皮肤呼吸。”

而马嘉祺,这个矗立在风暴中心最安静也最具压迫力的存在,他沉默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重量,沉沉地压在刘耀文的头顶和那道让他暴露一切的伤口上。他没有说话,但每一个眼神流转,都让缩在沙发里的幺儿感到无所遁形。那目光里没有之前的冰冷审视,却是一种更深沉的情绪——一种沉甸甸的、带着痛惜的守护,以及一种“别想再蒙混过关”的无声宣告。像是在说:现在、立刻、就在这里,把你藏着掖着的一切,全部、坦白、出来。

刘耀文感觉自己就像被六颗太阳同时炙烤着,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想把头埋得更低,但丁程鑫的手臂牢牢箍着。他想把伤疤藏起来,但宋亚轩的手执着地撩开他的额发。他想说“没事了”,可严浩翔冰冷的盘问就在耳边,张真源温和但专业的指示更让他心虚。而头顶那道来自马嘉祺的目光……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巨大的委屈、后怕、伤口被大家审视的羞耻、以及被哥哥们这般层层包围密不透风管制的窒息感……所有情绪再次汹涌翻滚上来。

“呜……”

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眼泪再次决堤。

这次,没有人再呵斥。丁程鑫箍着他的手臂似乎更紧了一分,像沉默的磐石。贺峻霖哽咽着,松开了抓着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小声哄着:“不哭不哭……”但那语气与其说是哄,不如说是无措的心疼。宋亚轩拿着棉签的手也僵在半空,看着他又哭,心疼得自己也跟着撇嘴,想哭又强行忍住。严浩翔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锁得更深。张真源无声地叹息。而马嘉祺的目光,在他汹涌的泪水和那道越发刺目的疤痕上凝滞了一瞬,那深沉的眼底,翻涌着无声的心疼风暴,也写满了四个字——

交代清楚。

没有怒吼,没有责打。就是这样的包围,这样的逼视,这样的寸步不离,这样的“呵护式”禁锢,让刘耀文彻底崩溃。他在这密不透风的爱与责、忧与怒、心疼与后怕交织的“熔炉”里,所有的逞强与隐瞒都在被寸寸烧成灰烬。

“呜……就是……就是那天晚上收工……在小巷子里……” 带着浓浓哭腔的、破碎的解释,终于断断续续地从他口中挤了出来,夹杂着控制不住的抽噎。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剥开他自己试图遮掩的壳。

泪水还没干透,抽噎声断断续续。刘耀文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丁程鑫那钢铁般的手臂箍得他肋下生疼,像被按在审判席的中央,四面八方是哥哥们混杂着痛心、愤怒和后怕的视线,空气粘稠得吸不进肺里。

“呜……就是巷子里有人抢包……我……我去拦……那人……手上有破酒瓶……躲的时候……划了一下……”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红肿,额上那道在灯光下格外显眼的伤痕,随着他抽噎的动作似乎也在跟着微微抽搐。

“抢包?你还敢往前冲?!”宋亚轩蹲在前面,听完这句直接炸了,气得猛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刘耀文你疯了吗?!那是你能硬刚的吗?!你以为是拍戏吊威亚呢?!”

蹲在旁边的严浩翔已经从药箱里精准地翻出了碘伏棉球、生理盐水,冷硬的声音打断宋亚轩的气话,像是开法庭问询:“时间?具体地点?袭击者体貌特征?参与抢劫人数?”他一边迅速拧开生理盐水的瓶盖,一边扫了一眼刘耀文锁骨附近,那里似乎有一点小小的破皮,刚才灯光没照到。

“就……上周二……晚上十点多……XX路后街那条死胡同……”刘耀文被问得头皮发麻,像挤牙膏一样往外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个人……男的……很高很壮……喝了酒……眼睛都是红的……”

“你一个人?”张真源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他原本只是虚虚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身体更贴近了一些,目光锐利地掠过刘耀文宽松的家居服领口,试图捕捉任何掩盖的迹象,“然后呢?他拿着瓶子划了你?只有这里?”

“嗯……”刘耀文的声音蚊子哼似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离张真源近在咫尺的审视目光远一点。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颗火星子,瞬间引爆了早就绷到极限的丁程鑫。“只有这里?!我看不像!” 丁程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山呼海啸的怒火和一种无法再忍受隐瞒的暴躁。他圈着刘耀文胳膊的手猛地一收,身体几乎是压着半身倾轧过来,另一只大手,完全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直接粗暴地揪住了刘耀文宽松的家居服领口,往旁边用力一扯!

“刺啦——”

柔软的棉料发出轻微的抗议声,被猛地拉开了大半!

“啊!”刘耀文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想护住自己,但已经迟了。

昏暗灯光下,那片骤然暴露的锁骨下方、胸膛上缘,一大片深紫色的淤青,像一块丑陋的烙印,赫然闯入所有人的视线!那颜色,深得发黑,边缘狰狞,显然是好几天前的重击才能造成!淤青的边缘甚至有些地方还透着淤血点!

死寂。

连刘耀文短促的惊叫都消失了,他死死咬着下唇,屈辱和惊恐烧红了整张脸,身体僵得不敢动弹。那片淤青比眉骨的伤口更刺眼、更具冲击力,无声地揭露着那晚远比一句“划了一下”更凶险的对抗。

“刘耀文!”贺峻霖的尖叫声带着破音,眼泪“唰”地又下来了,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双手颤抖着想去碰,又不敢,“这里!这里怎么也……这么大一片!你……你要死啊!”他气疯了,眼泪糊了满脸,一边哭一边伸手去帮忙拽刘耀文的衣服,“藏!我让你藏!还有哪儿?!”

一直蹲着的宋亚轩眼睛也瞬间红了,此刻什么小心都顾不上了,也跟着贺峻霖一起,两只手伸向刘耀文的裤腰:“躲!你再躲一个试试!腿!腿有没有事?!摔没摔?!”

局面彻底失控!

原本只是围绕着头部伤口的检查和盘问,瞬间演变成一场对幺儿身体的全方位“大搜查”。刘耀文成了掉进狼窝的兔子,被六头忧心焦虑到抓狂的“饿狼”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丁程鑫红着眼眶,死死箍着他上半身,胸口剧烈起伏,像只被彻底激怒的狮子;贺峻霖哭得手都在抖,只顾着拉扯他上衣;宋亚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扒拉他的睡裤。张真源想阻止这混乱,刚伸出手就发现了更多隐藏在衣物下的细小擦伤痕迹——小臂外侧、手肘内侧,那些他之前试图用碘伏遮遮掩掩的地方!

严浩翔最为直接。他把手里的药瓶棉签“啪”地往茶几上一放,眼神冰冷锐利如同手术刀,绕到刘耀文正面,无视少年的挣扎和羞耻低叫,一把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开始一寸一寸、自上而下地、没有任何遗漏地检查皮肤!手指按压的力量不轻,带着专业的冷硬,掠过每一处可疑的红点,确认每一块骨骼肌肉的形态是否异常。

“疼……”刘耀文被按到某处淤青附近,疼得忍不住缩了一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疼?!”宋亚轩带着哭腔的声音比他更大,一边死死按住他妄图合拢的腿,一边去掀裤管查看膝盖和小腿,“现在知道疼了?!打架往前冲的时候想什么呢?!”

混乱中,“刺啦”一声轻响,宽松的家居裤腰被扯开了些许,露出右侧胯骨。又是一片不大但颜色鲜亮的青紫!显然是摔倒时硬物硌伤的!

“还有这!”贺峻霖惊叫,又发现新大陆似的哭喊起来。

刘耀文彻底放弃了抵抗。巨大的羞耻、疼痛、被扒光了最后一点自尊的难堪,以及哥哥们铺天盖地的、混合着强烈关心和怒火的窒息感,将他彻底淹没。眼泪决堤般淌下,他像个破娃娃一样被围在中间,任由哥哥们的手在他身上检查、按压、拉扯,每一寸皮肤暴露在灯光和灼热的视线下,都像被烫伤。他的身体在发抖,从里到外的冷,是害怕,也是无助。他知道,什么都藏不住了,从推开那扇门起,他就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了。

马嘉祺依旧站在靠背之后,沉默地看着眼前这场由他一个眼神引发的混乱风暴。混乱中,哥哥们急切的呼喊和幺儿压抑的哭声交织。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那些一道道暴露在灯光下的伤痕上——眉骨上那道缝合后尚显狰狞的疤痕、锁骨下方那片深紫发黑的可怖淤青、手臂上细微却密密麻麻的擦伤和碘伏痕迹、手肘内侧一块硬币大的暗红、腰侧那片青紫……还有耳后,之前他就注意到的、在昏暗光线下显得不太起眼的那一小块淤痕,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出更深的色泽。

那都是他的幺儿,在外面受的伤。他瞒着所有人,把自己弄得一身狼藉,独自吞咽恐惧和疼痛。

马嘉祺镜片后的眸光深处,像投入了深海的核弹,无声地炸裂开一片漆黑汹涌的海啸。那不仅仅是愤怒,是远比愤怒更深沉、更磨人的东西——是剜心般的痛惜,是无法言说的自责,是被隔绝在外的强烈后怕,以及一种沉重的、几乎要把他淹没的无力感。

他看到贺峻霖哭得近乎崩溃,还在徒劳地想把他裤子往上拉又忍不住要检查;看到宋亚轩一边用力按住幺儿的腿防止他蜷缩一边自己的眼泪也掉个不停;看到张真源皱眉抓住贺峻霖的手试图让混乱停下来一点;看到严浩翔冰冷的手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器,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在检查刘耀文膝盖骨时,那手指按压的力量似乎让少年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更压抑的痛呼;看到丁程鑫红着眼睛死死摁着幺儿的身体,像一尊怒目金刚,又像一个因为过于担心而变得无比粗暴的保护者……

最终,马嘉祺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回了那场风暴的中心,那个被所有关心和愤怒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哭得浑身发抖的、伤痕累累的少年。

够了。

马嘉祺终于动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挤过去,只是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深长而沉郁,仿佛要把这满室的惊惶和混乱都吸进去。

“行了。”两个字,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哑,却像冰锥凿穿了厚重的玻璃,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沉淀了所有翻涌情绪后的绝对指令感。

嘈杂的空气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贺峻霖刚要把幺儿裤腰往上提的手停住了。宋亚轩按住刘耀文膝盖的手指僵在那里。张真源抓着贺峻霖手腕的动作定住。严浩翔抬起头,冰冷的视线转向马嘉祺。丁程鑫猛地转头,红着眼看向身后,钳制着刘耀文的手臂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一瞬。

只有刘耀文压抑的、细碎哽咽的哭声,在陡然降临的死寂中更加清晰刺耳。

马嘉祺的目光,像最沉静的冰封海面,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哥哥,在那几张写满担忧、惊怒和泪水的脸上短暂停留,最后,稳稳地落回沙发中央,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扒开所有伤口和伪装、只剩下狼狈哭泣的幺儿身上。

“都看清楚了?”他沉声问,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得刚刚还沸腾的空气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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