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说的,标题后面加了大写字母,意味着是史政相关情节,加了哈利波特tag只是为了和合集内其他章节一致,如果不喜欢直接跳过。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麻烦多多支持,谢谢啦。
玛格丽特·撒切尔此刻终于意识到,她严重低估了雷蒙德·瓦尔加斯的影响力。这个致命的误判让她懊悔不已——她本该像对付迈克尔·赫塞尔廷那样严阵以待。
尽管党鞭长约翰·维克海姆竭尽全力阻止雷蒙德结盟,但撒切尔、党鞭长和党主席约翰·格默都没想到,人情网络的力量竟能抗衡党内纪律的约束。雷蒙德的阵营正在不断壮大:他的学生、大批后座议员、党内元老甚至部分内阁大臣都已明确表态支持。这些人或是他的亲属,或是姻亲,或是门生故旧,更有受过他提携的受益者前来报恩。
更糟的是,1922委员会已启动对撒切尔的不信任动议。这意味着雷蒙德不仅获得超过50名后座议员支持,更赢得了委员会主席、极有权势的后座议员克兰利·昂斯洛的青睐。若年会后的投票达到法定票数,即便强硬如撒切尔也不得不黯然离场。
不过局势尚未绝望。作为执政五年的首相,撒切尔的核心支持力量依然稳固。赫塞尔廷和爱德华·希思的旧部仍畏首畏尾。撒切尔确信,这些懦夫只要刀没架到脖子上,就绝不会冒险支持雷蒙德。
此刻的撒切尔已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明天将见分晓——她和雷蒙德·瓦尔加斯之间,只能留下一个。而她坚信,留下的必定是自己。
凌晨两点的布莱顿格兰德酒店,拿破仑套房灯火通明。撒切尔身着蓝色蕾丝睡裙,在台灯下修改着几小时后的闭幕演讲,同时起草利物浦园艺节贺词,并谋划应对雷蒙德派系的策略。
“亲爱的,该休息了,”丈夫丹尼斯坐在马桶上刷牙,声音从浴室传来,“都快三点了。”
“你先睡吧,我处理完这些。”玛格丽特甩了甩钢笔。
“每年都这样,又不是在修订《大宪章》。”丹尼斯嘟囔着。
玛格丽特放下文件:“今年不同,丹尼斯。几小时后——1984年10月12日正午,我就要与敌人决战了。”
“敌人?”随着冲水声,丹尼斯叼着牙刷走出浴室,“你把同僚当下属?说真的,亲爱的——”他取下牙刷,“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你做生意的时候都要和人谈判,怎么对自己的下属连谈都不谈?”
“是吗?”
“当然。不如明天我和那个党主席……约翰,还有瓦尔加斯共进早餐,把酒言欢,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我知道你不愿意亲自拉下脸,我愿意帮你去说。”
“哦,丹尼斯,你为国家操心了。”
“我是为你的睡眠操心,”丹尼斯看了眼手表,“都快三点了。”
“马上就好,”玛格丽特觉得丈夫的建议不无道理,也可以让丹尼斯来麻痹雷蒙德瓦尔加斯的精神,“写完这些就睡。”
“先去洗漱吧。”丹尼斯吐掉泡沫。玛格丽特摇头起身走向浴室。
“我们得养精蓄锐——”丹尼斯戴上睡帽躺下,“充足的睡眠保持体力——”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整栋酒店剧烈震颤。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木材断裂与混凝土崩塌的巨响。转瞬间,拿破仑套房沦为废墟,烟尘弥漫。
丹尼斯用被子蒙头躲过一劫。待尘埃稍定,他摸索着戴上布满灰尘的眼镜,惊恐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房间。
“玛吉?”他声音发颤,裹着被子下床,碎玻璃扎得他龇牙咧嘴,“玛吉!你在哪?”
微弱的回应从浴室方向传来。丹尼斯踉跄冲去,只见浴室完全坍塌,几吨重的大理石烟囱将玛格丽特压在废墟之下。
“天啊!玛吉!”丹尼斯跌坐在地,幸亏被子缓冲了撞击,“我可不能失去你,坚持住!我这就找人帮忙!”
他跌跌撞撞冲出房间,声嘶力竭地呼喊:“快来人!救命啊!”
走廊里乱作一团。丹尼斯耳边充斥着哭喊与咒骂,两侧房门不断冲出裹着毯子、衣衫不整的达官显贵。他拦住一名正在疏散人群的警官,对方制服上已落满灰尘。
“警官!请立刻派人去——”
“先生,您必须立即撤离!”
“首相还在里面!”
“我的职责是疏散所有人!”
丹尼斯被警官推着跌跌撞撞冲下楼梯。一楼大厅烟尘弥漫,逃出来的人群挤作一团。他终于在酒店外围找到特勤人员,嘶哑着嗓子喊道:“玛格丽特!首相被困在二楼!拿破仑套房!快!”
很快,丹尼斯与其他获救的内阁成员被安置到附近一间警校的宿舍里。他呆坐在窗边,透过玻璃望着浓烟滚滚的格兰德酒店——六楼已成一片火海,猩红的火舌也开始从五楼窗口窜出,将夜空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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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格默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自利昂·布里坦离世后,党内裂痕便如蛛网般蔓延。足以毁灭整个托利党的叛乱与阴谋此起彼伏——而这正是他得以坐上党主席之位的原因。
他从不信任任何人——无论是希斯、赫塞尔廷、撒切尔还是雷蒙德。那些政策演说在他耳中不过是无意义的噪音。作为党主席,他的行动准则只有一个:维护托利党的统一。只要不分裂,哪怕这群衣冠楚楚的同僚去和母猪共度春宵,他也毫不在意。
他不喜欢撒切尔,但对雷蒙德同样嗤之以鼻。那些年轻门生的所作所为令他作呕——难道他们不明白这场叛乱会将整个党派撕成碎片?为何不能安分守己,哪怕等到大选再动手呢?
纷乱的思绪令他反胃,但至少今夜可以暂歇。若一切顺利,明日约翰·维克海姆能在压制反对派上取得进展。他也计划若遇见雷蒙德,便共进早餐做最后劝说。感谢上帝,在这个动荡时刻,维持稳定对英国和托利党都至关重要。
该睡了,或许从明天起就能听到好消息了。主啊,请赐予他力量渡过这场煎熬……
格默换上睡袍戴上睡帽,试图驱散脑中杂念,决不让疲惫延续到——
“轰!!!”
可怖的轰鸣震得他五脏移位,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原始的恐惧渗入骨髓。上帝啊,这是——没等他想完,身体已本能地冲出房门,险些跌入眼前深渊。
整座酒店顿时陷入混沌。数吨重的大理石烟囱如陨石般接连击穿数层楼板,最终砸向一楼。随着烟尘四起,他维系党内团结的最后幻想也被砸得粉碎。
格默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了,他需要考虑一个新问题:他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党主席当时暗自庆幸自己抢占到了四楼最舒适的房间,此刻却成了致命的劣势。走廊已经塌陷,浓烟从门缝渗入,六楼的火势正在向下蔓延——他必须立刻逃生。
慌乱中,格默扯下床单、窗帘和浴巾,凭着中学时代模糊记忆的急救知识,笨拙地将它们拧成一条粗绳。他颤抖着将一端系在阳台栏杆上,另一端捆住自己的腰。
当他翻过栏杆时,冰冷的夜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扒住阳台边缘,身体像钟摆般向三楼阳台荡去。
“再高一点就好了……”
这个绝望的念头刚闪过,他的脚尖离栏杆还差几英寸。体力迅速流失,手指终于支撑不住——他坠落的瞬间,那条粗绳猛地绷直。当赶来的警察和消防员将他救下时,粗糙的布绳已深深勒进他的腰间,留下一圈紫红的淤痕。
格默被裹上一条粗糙的羊毛毯,在警察搀扶下踉跄前行。回头望去,他的房间已陷入火海,那条自制的逃生绳正熊熊燃烧,断裂后带着火星坠落到二楼,点燃了悬挂的旗帜。
“格默先生!”
这声呼唤让他心头一松——至少还有个熟面孔。雷斯特·卡尔斯特将他引到临时安置区,那里挤满了披着毯子、捧着热茶的幸存者。
卡尔斯特变戏法似的递来两包红糖饼干、一块油亮的香肠和冒着热气的加糖红茶。在这般境遇下,这些简单的食物竟显得弥足珍贵。
“首相呢?”格默狼吞虎咽地灌下热茶,饼干碎屑沾在胡须上,“其他内阁成员在哪?”
“大臣们都已安全转移,”卡尔斯特压低声音,“至于首相——”
格默注意到对方脸上那种诡异的混合表情——三分悲悯,三分窃喜,还有四分压抑的狂喜。他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按程序,若首相无法履职,该由谁接任?”
“你是说……”
“正是,”卡尔斯特又掰了块香肠递来,引得旁边两位肯特郡代表直瞪眼,“您认为谁适合临时接掌?”
格默摇头晃掉饼干屑:“按惯例是财政大臣或外交大臣……”
“那……我老师可以吗?”
“雷蒙德?”格默的眉头拧成结,“若对托利党有利,我自然支持。但你也知道他在党内……”他做了个微妙的手势,“并非众望所归,他的呼声并不如赫塞尔廷或是首相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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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在临时安置点坐立难安。单薄的衣物沾满灰尘,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饥渴交加又无法得知现场情况,他决定出去探听消息。
大厅里挤满了焦虑的后座议员和内阁大臣。紧急疏散时,这些政要们连正装都来不及拿,此刻只能穿着从附近玛莎百货临时调来的廉价衣物。丹尼斯在衣物堆里翻找,为自己挑了件外套,又细心地为玛格丽特准备了合身的衣物。他取了两人份的矿泉水和简单食物,加入聆听对讲机的人群。
“发现安东尼·贝里议员……确认遇难。诺曼·特比特先生重伤。”对讲机传来沙哑的通报。
赫塞尔廷抢过设备:“还有其他发现吗?”
“仍在搜索中。”
“首相呢?”丹尼斯夺过对讲机,“玛格丽特·撒切尔!她在二楼拿破仑套房!”
“已找到首相阁下,”这个回答让丹尼斯浑身一震,“但伤势严重,正在送往医院。”
“我必须去医院!”丹尼斯转向赫塞尔廷。
“当然,”赫塞尔廷点头,“外面有救护车,您随时可以出发。”
待丹尼斯带着衣物食品匆匆离去,赫塞尔廷环视在场众人:“根据程序,现在需要立即指定临时接任者。现在几点?”
“凌晨五点。”
“这场灾难已使政府陷入瘫痪,我们必须推举一位强硬且众望所归的领导者。”
“这是背叛!首相还活着!”劳森拍案而起,赢得撒切尔派议员一片附和,“如果她意识清醒呢?”
“背叛?”赫塞尔廷说,“雷蒙德·瓦尔加斯早就行动了,原本七小时后就该发难……等等,他人呢?”
这时众人才惊觉内政大臣的缺席。由于国王十字车站爆炸事件和铁路罢工,撒切尔特意将雷蒙德留在伦敦处理危机,确保自己在布莱顿掌握主动权,年会前两天的10月10日和11日他都没有在场,就连自己的发言也是下属代为完成。
约莫半小时后,撒切尔的私人助理辛西娅·克劳福德从医院赶回,带来了令赫塞尔廷脸色骤变的消息:雷蒙德·瓦尔加斯并未前往布莱顿,而是直接返回伦敦与上院领袖、副党魁威廉·怀特劳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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