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哼着歌坐着电梯来到六楼，出了电梯后脚步轻快。
然而，刚走到601门前，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门是开着的。
里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响——玻璃瓶砸碎的脆响，椅子翻倒的闷响，还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那声音歇斯底里，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明栀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拨通了秦父的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又飞快地发了条信息：【秦叔叔，601好像出事了！门开着，有人在吼秦桑！】
发完消息，她顾不得等回复，直接冲了进去。
客厅一片狼藉。
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得粉碎，水渍在地板上蔓延；轮椅歪斜地停在角落，
而秦桑——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他的手指却死死扣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手臂上已经浮现出大片红疹，呼吸急促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
而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皱巴巴的裙子，头发凌乱，眼神疯狂，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明栀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错”到底是什么，但她看到秦桑的状态——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沉默地承受着这场无端的指责。
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明栀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你干什么？！”她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女人，挡在秦桑面前，“你谁啊？凭什么闯进别人家里？！”
女人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扑上来，伸手就要去抓秦桑，嘴里还在尖叫：“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他——”
“他没错！”明栀彻底怒了，声音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他就是没错！！”
女人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会有人反驳她。
明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自己想这么说，他看起来太可怜了…
明栀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攥得发疼，但她一步都没退，死死挡在秦桑前面。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女人盯着她，眼神从疯狂逐渐变成一种扭曲的冷笑。
“你以为你是谁？护着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
“明栀。”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栀猛地回头，发现秦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后跟着两个保安，迅速上前架住了那个女人。
“秦先生……”明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父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但很快转向那个女人，声音冷得像冰：“把她带走。”
女人挣扎着，还在尖叫：“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声音渐渐远去，房间里终于恢复寂静。
明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她转身去看秦桑，却发现他的状态更糟了——他的瞳孔涣散，呼吸急促到几乎抽搐，手臂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痛苦吞噬，连意识都不清醒了。
“得送医院。”秦父快步上前，一把扶住秦桑的轮椅，声音紧绷，“他受刺激太大了。”
明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秦父迅速推着秦桑离开。
临出门前，秦父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谢谢。”
明栀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满地狼藉。
她慢慢蹲下来，捡起地上摔碎的玻璃杯碎片，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一下，渗出一滴血珠。
但她没觉得疼。
她只是……很难受。
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说“都是秦桑的错”？秦桑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但最终，她只记得秦桑那双空洞的眼睛。
——以及，她推开那个女人时，秦桑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她说：“他没错，他就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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