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像是被人硬撕出来的口子，边缘还冒着滋滋的空间乱流。我被一股巨力往里拽，骨头缝里都传来撕裂般的疼。临时凝聚的暗紫色义肢"咔嚓"响了一声，能量回路在传送乱流里炸出火花。
"操！"我咬着牙把混沌能量往断腿那儿灌，暗紫色光纹顺着血管往临时义肢里爬。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跳成刺眼的红色：28:17。
突然，所有声音和力量都消失了。
真空环境特有的寂静像块湿毛巾捂住我的脸，肺里剩下的半口气差点没把我憋死。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扎基的黑暗能量本能地往口鼻处涌，在脸上织出层半透明的能量膜。
"呼...吸..."我半跪在地大口喘气，能量膜过滤着稀薄的空气，硫磺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股金属锈味和臭氧的混合气息。低头看见自己还在冒烟的临时义肢——暗紫色能量流在月球低重力下形成诡异的螺旋，像条悬浮的毒蛇缠在断腿上。
视线好不容易聚焦，我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从地热区往上看还以为是幻觉，现在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月球背面巨大的环形山内部，整个内壁都覆盖着银白色金属板，无数管线像血管般在金属表面游走，交汇处闪烁着幽蓝的指示灯。最显眼的是中央悬浮着的蓝色培养舱，林小满蜷缩在里面，银发在营养液里飘来飘去，像朵快蔫了的蒲公英。
培养舱周围散落着几艘破碎的战舰残骸，最大的那块足有半个足球场大，断裂处还嵌着焦黑的弹孔。金属平台上长满了苔藓状的发光植物，幽绿的光芒把整个基地照得跟鬼屋似的。
我扶着旁边半截控制台站起来，临时义肢刚着地就"嘎吱"响了一声，在空荡的真空环境里传出老远。混沌能量顺着地面往四周蔓延，碰到那些发光苔藓时，苔藓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像是在害怕这股黑暗力量。
"诺亚之罚还有28分钟..."我盯着视网膜上跳动的红色数字，突然注意到控制台暗下去的屏幕上刻着几个小字：来访者方舟计划控制中心。
试着按了下旁边的按钮，屏幕"滋啦"冒出阵火花，亮起来了！
绿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全是来访者的文字，但扎基的基因库里有自动翻译系统，一行行地球文字浮现在眼前：
【容器计划阶段日志：Ω-01至Ω-10实验体均无法承受诺亚基因片段，神经崩溃率100%】\
【Ω-11实验突破：成功在克隆体中植入人类情感模块，同步率提升至47%】\
【警告：Ω-12自主意识过强，出现记忆保留现象，已采取强制措施】\
【第13容器关键组件定位：地球亚洲板块东经116°北纬39°】\
【方舟协议最终阶段：当Ω系列容器同步率达100%，执行'诺亚之罚'清理程序】
"第13容器..."我摸着下巴琢磨，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视网膜上弹出个警告框：检测到未知能量侵入，安全屏障已激活。
抬头看见中央那个蓝色培养舱周围突然升起半透明的能量罩，林小满在里面不安地动了动手指。她脖子上的生命监测仪红灯闪烁，旁边的氧气含量显示：15%。
"妈的！"我刚想冲过去，金属平台下方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机械运转声。
阴影里缓缓站起个人影，还是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白大褂，银发上沾着的绿色营养液在发光苔藓的映照下闪闪发亮。Ω-12，林小满那个变成克隆体的爷爷。
但他现在跟刚才在地热区完全不一样——左半边身体是血肉，右半边却裸露着暗金色的合金骨架，机械眼球闪着红光，六条金属触手从脊椎骨里钻出来，尖端还滴着冷却液。
"检测到Ω-04主体单位。"他开口时，声音一半是电子合成音，一半是林教授温和的语调，"同步程序启动中...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修正失败。"
六条金属触手突然射过来，带着刺破真空的尖啸。我赶紧侧身躲避，触手擦着我的肋骨过去，在身后的金属板上刺出六个窟窿，冷却液滋滋冒着白烟。
"来真的？"我凝聚混沌能量，暗紫色光刃在掌心"嗡"地一声成型，"老东西，你孙女可还在那培养舱里呢！"
Ω-12的机械眼球红光闪烁："林小满样本已纳入净化名单，情感模块阻碍协议执行。"
又是六条触手射过来，这次带着暗金色的电流。我腾空跃起，光刃横扫，切开两条最近的触手。断口处爆出刺眼的火花，Ω-12却像没事人似的，断裂的触手在地上扭动两下就重新长了出来。
"再生能力？"我皱起眉头，突然注意到他攻击时，右半边血肉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更奇怪的是，机械眼球的红光偶尔会变成林教授那种温和的棕色，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战斗中，我故意卖了个破绽。果然，Ω-12的金属触手到我面前突然停住，机械眼球急促闪烁红光和棕色。
"清...清除...不..."他捂着头痛苦地蹲下去，白大褂下的合金骨架"咔咔"作响，"小...小满..."
"林教授？"我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光刃缓缓收了回去。
这句话像是按了某个开关。Ω-12猛地抬起头，机械眼球完全变成棕色，声音也恢复了林教授的温和："凌辰？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金属身体，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爷爷？！"培养舱里的林小满突然睁开眼睛，拼命拍打着舱壁，氧气含量表疯狂下降到10%。
Ω-12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球在红棕两色间疯狂切换："必须...清除...主体单位..."金属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对准林小满的培养舱。
"住手！"我怒吼着想冲过去，却被另外两条触手缠住脚踝。合金触手越收越紧，骨头都快被勒断了。
"快...攻击我胸口的转换器..."林教授的声音断断续续，机械眼球里流下暗金色的机油泪水，"就...就是那个跳动的蓝灯..."
视网膜上的倒计时变成20:05，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林小满在培养舱里开始抽搐，脸色白得像纸。
我突然做出个冒险决定——猛地撤回所有防御，把混沌能量凝聚在右拳。
"这是你自找的！"我大吼着任由缠在脚踝的触手把我拽向Ω-12，同时把凝聚全身力量的右拳狠狠砸向他胸口那个闪烁的蓝灯。
"嘭！"拳头砸中的瞬间，蓝灯爆发出刺眼的光芒。Ω-12的身体像被扔进微波炉的金属，表面爆出无数电火花。他抱着头在地上打滚，金属骨架和血肉组织分离又结合，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神经协议...后门程序..."林教授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颤抖着伸出血肉模糊的左手，按在我胸口，"快...接收记忆碎片...方舟计划...第13容器..."
刺骨的寒冷顺着他的手掌钻进我身体，无数记忆画面暴力涌入：
林教授年轻时在来访者基地工作的场景...装满Ω系列克隆体的培养舱阵列...他偷偷修改Ω-12基因序列的画面...最后是他把黑色眼球吊坠塞进年幼的林小满手里："记住，永远不要相信方舟协议...第13容器才是关键..."
"教授！"我痛苦地抓住他的手腕，那些记忆碎片太多太杂，大脑像是要被撑爆。
"小...小满不是容器..."林教授的眼睛变回清澈的棕色，他虚弱地笑着，手指颤抖着指向培养舱，"她...是钥匙...保护...第13容器..."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作漫天光粒子融入培养舱的能量罩。Ω-12的合金骨架"哐当"一声散架，眼睛里的红光彻底熄灭。
我顾不上浑身的剧痛，跌跌撞撞跑到培养舱前。林小满已经停止抽搐，氧气含量表显示：5%，生命体征几乎消失。
"林小满！"我怒吼着把混沌能量凝聚在双手，暗紫色光纹顺着指缝往能量罩上爬。能量罩剧烈闪烁，却纹丝不动。
视网膜上的倒计时变成10:00，突然，整个基地的灯光都变成了刺眼的金色。
培养舱猛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里面浮现出诺亚奥特曼的轮廓。金色的光纹顺着舱体蔓延，与我胸口的螺旋纹章产生共鸣。我感觉体内的诺亚光之力像是被唤醒的猛兽，在血管里疯狂冲撞。
"这是...诺亚的光？"我伸出手触碰那金色的光芒，温暖的能量顺着指尖钻进身体，之前战斗的疲惫和伤痛瞬间消失。
就在这时，培养舱里的林小满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色，与诺亚之光如出一辙。她看着我，轻轻勾起嘴角，说了句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话：
"原来...你就是第13个容器啊..."她的声音像掺了碎冰，明明是温柔的调子却冻得我后颈汗毛倒竖。金色瞳孔里我看见自己扭曲的脸，暗紫色能量正顺着指尖往培养舱爬，跟那些金纹一碰就 "滋啦" 冒白烟。林小满突然抬手按在舱壁内侧，那些坚不可摧的能量罩竟然像糖纸般融化了。培养舱里的营养液哗啦一下涌出来，林小满赤着脚踩在泛着幽绿光芒的苔藓上，金色瞳孔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裙摆还在滴着蓝色的液体，经过那些发光苔藓时，植物全都蔫了似的暗下去。"凌辰，"她突然笑了，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手却快得要命，一把掐住我脖子往墙上撞，金属板被撞得凹陷下去，"你以为林老头的记忆碎片是白给的？"我被她掐得肺里的空气都抽空了，暗紫色能量想往手上爬，却被她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金光烫得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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