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社的账本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林晚的钢笔尖悬在"海鲜冻品"那一栏上方,墨水滴落晕开了数字。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批消失的货物——整整两吨金枪鱼刺身,足够买下兰库帕警局半个分局。
"算不明白?"
郑泰诚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带着沉香木佛珠碰撞的轻响。他的金丝眼镜链扫过她耳垂,冰凉得像手术器械。
"运输损耗...百分之四十?"林晚故意把小数点往前挪了一位。
佛珠突然停止晃动。郑泰诚抽走账本时,她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比剧中多了一圈,像是刚摘掉婚戒不久。
地下靶场的硝烟呛得人流泪。
于永义把格洛克17塞到林晚手里,自己咬着皮筋扎头发:"小武说你昨天救了辉哥。"他站到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脊背调整射击姿势,"那老东西的命值三艘快艇。"
子弹脱靶的瞬间,林晚听见他闷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表妹拿手术刀的手,果然握不住枪。"
标靶突然被新的身影覆盖——珞珈拎着两罐啤酒走进来,警用战术裤的裤脚沾着泥点。于永义立刻退开半步,枪管却在转身时"不小心"对准了珞珈的胸口。
"巧啊,珞医生。"于永义用枪口轻点他左胸口袋,"听说你今早去了码头诊所?"
林晚看清了那个鼓起的方形轮廓——是警官证。
暴雨冲刷着海鲜市场的铁皮顶。
小武蹲在塑料棚下数钞票,蝎子纹身被雨水打湿后格外狰狞。林晚把热姜茶推过去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碰永义的货。"
钞票堆里露出半张照片——于永义和郑泰诚在游艇上勾肩搭笑,但郑泰诚的右手正不着痕迹地探向于永义后腰的枪套。
"上周那批消失的金枪鱼,"小武压低声音,"是郑会长送给鼎盛合的见面礼。"
雨水在照片上冲出蜿蜒的痕迹,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安全屋的冰箱贴着一张便签:
【别等门】
林晚用打火机烤了烤纸条背面,隐形的字迹浮现出来——是于永义用柠檬汁写的坐标,位于西帕监狱后山的乱葬岗。
电视机突然插播新闻:【知名慈善家郑泰诚向警局捐赠十辆防爆车...】画面切到剪彩仪式,站在郑泰诚身后的警察总监,戴着和珞珈同款的战术手表。
阿司匹林药板在掌心捏得变形。林晚终于明白原剧里于永义为何会中埋伏——他信任的兄弟、敬重的大哥、甚至亲手救过的警察,全是同一张网上的蜘蛛。
乱葬岗的月光被绞成碎末。
林晚踩着腐叶深一脚浅一脚前行,突然被只血手抓住脚踝。于永义从尸堆里探出头,左肩插着半截警棍:"带盐了吗?"
他满嘴是血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个染血的U盘:"郑泰诚和警察总监分账的录音..."咳嗽声震落枯叶上的露水,"表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怎么预知2号航道有狙击手?"
夜枭的啼叫声中,林晚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