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条鱼，味道怎么样？”肖战问。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常，像一句随口的问话。
饭桌上，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有王一博，听懂了。
“我那条？”子琪好奇地问，“战哥，你不是就钓上来一条吗？哪条是哪条啊？”
“就是桶里那条，”肖战笑得一脸无辜，“我怕跟王老师的混了，特意做了个记号。”
“什么记号？”
“我偷偷掰掉了它一小块尾鳍。”
肖战的目光，还落在王一博脸上。
那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促狭。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
他碗里这条，尾巴是完整的。
而桌上那盘红烧鱼，用的是最大的几条草鱼，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至于那条被他偷偷扔进桶里的鲫鱼……
王一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锅鱼汤。
鲫鱼，最适合熬汤。
所以……
他刚才喝的那口汤……
王一博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从脖子，一直烧到头顶。
他亲手送出去的鱼，又被他自己，喝进了肚子里。
这算什么？
自产自销？
“怎么不说话？”肖战看着他，继续追问，“是不好吃吗？”
“……好吃。”
王一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又低又闷。
“哦，”肖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夹起一块豆腐，放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嚼着，“那就好。”
“我这条，味道也不错。”
他说着，还冲王一博，弯了弯眼睛。
王一博猛地低下头，拿起勺子，假装专心地，在自己碗里捞着什么。
他不敢再看肖战。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把手里的碗，扣到对面那张笑得可恶的脸上。
饭桌上的气氛，依旧热烈。
峰哥和何老师聊起了以前的趣事，子琪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没有人注意到，这张桌子两端，那两个人之间，无声的，汹涌的暗流。
王一博埋头喝着汤。
他想用汤的温度，压下心里的那股燥热。
可他越喝，就越觉得，这鱼汤，烫得有些过分。
烫嘴。
也烫心。
桌子底下，一只脚，忽然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脚踝。
王一博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像被电击了一样，握着勺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
他抬起头，隔着缭绕的饭菜热气，狠狠地，瞪了过去。
肖战正一脸无辜地，听着何老师说话，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好像那个胆大包天的动作，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他的嘴角，那抹压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
王一博的脚，往后缩了缩。
可那只脚，却像跗骨之蛆，又跟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触碰。
而是用鞋尖，在他的小腿上，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
带着一种，明目张胆的，挑逗的意味。
王一-博的呼吸，停了半秒。
他感觉自己的小腿上，那块被碰到的地方，像着了火。
他猛地站起身。
“我吃饱了。”
他丢下这句话，也不管众人惊讶的目光，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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