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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弥漫的林间诊疗

宝可梦:焰与花的卡洛斯纪行

正文开始。

卡洛斯地区的森林在黎明前陷入最深的死寂。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冰冷的水珠从树叶尖滴落,砸在后颈上激起细小的寒颤。艾岚的呼吸越来越重,右臂的伤口疼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那种灼痛感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肩胛骨,让他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艰难。

玛农趴在他的背上,一开始还小声絮叨着什么,后来大概是察觉到他越来越不对劲,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收得更紧了些,柔软的脸颊偶尔会不经意地蹭到他的耳后,带来一阵陌生的痒意。

艾岚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不适和背上的温度。他不能示弱,更不能倒下。闪焰队的人说不定还在后面跟着,他要是现在倒下,不仅自己小命不保,还会拖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麻烦女孩。

"喂,你还好吧?"玛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你的呼吸声听起来好大,是不是很难受?"

艾岚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脚下的落叶堆积得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很容易打滑。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否则毒素继续扩散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艾岚眼前瞬间发黑,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他连忙伸出左手扶住旁边的树干,粗糙的树皮刮得掌心生疼。

"啊!"玛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艾岚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烦躁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挺直身体,同时粗暴地将背上的玛农甩了下去。

"唔!"玛农摔在厚厚的落叶上,虽然不疼,但还是被吓得闷哼一声。她顾不上脚踝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担忧地看着艾岚:"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嘴唇都发黑了!"

艾岚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毒素正在迅速扩散,右半边身体都开始发麻,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滚开。"他声音沙哑地说道,眼神冰冷地扫了玛农一眼,"别碰我,也别跟着我。"

玛农愣住了,随即眼圈就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明明都站不稳了!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她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想要靠近艾岚。

"别过来!"艾岚厉声喝道,同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倒是你,再跟着我,下次遇到闪焰队可没人救你。"

玛农停下脚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

"没有可是。"艾岚打断她的话,转身想要继续往前走。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就在这时,他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林间隐约有一个模糊的建筑物轮廓。那似乎是一间小屋,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艾岚心中一动,不管那是什么地方,至少能暂时躲避一下。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朝小屋的方向走去。玛农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又看了看他右臂那三道依旧在渗血的伤口,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小屋比艾岚想象的要大一些,看起来像是一间废弃的狩猎小屋。木质的墙壁已经有些斑驳,屋顶上长满了青苔,几扇窗户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门廊也有些歪斜。周围散落着一些生锈的陷阱和破损的捕虫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玛农率先跑到小屋前,透过窗户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回头对艾岚挥手:"里面好像可以住!还有壁炉!"

艾岚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后,他才慢慢走到小屋门前。玛农试图推开那扇看起来有些卡住的木门,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艾岚不耐烦地走上前,抬起左脚,对着木门狠狠地踹了一脚。"哐当"一声巨响,木门被踹开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股潮湿的木头味混合着淡淡的药草味和霉味扑面而来。艾岚皱了皱眉,率先走了进去。小屋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黎明的微光从破碎的窗户中透进来,在空气中投下长长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旧木桌,上面散落着一些玻璃试剂瓶、铜制医疗工具和几本破旧的笔记。角落里有一个壁炉,里面还有一些余烬。旁边堆放着几个干草袋,看起来可以用来当床。墙上挂着一张已经褪色的宝可梦图鉴海报和一张区域地图,上面布满了灰尘。

艾岚警惕地检查了一遍小屋的每个角落,确认安全后才放下心来。他靠在壁炉边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意识模糊中,他依旧紧紧地抓着喷火龙的精灵球,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玛农一瘸一拐地走进小屋,看了一眼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艾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在屋子里搜索起来。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医疗柜,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些还没有完全霉变的草药和几本《简易宝可梦药物学》。

玛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连忙拿出草药,又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个还能用的碗。她笨拙但认真地在屋外找到一条小溪,用碗装了一些水回来,然后将找到的橙橙果榨成汁,和草药粉末混合在一起。她的手指不小心被橙橙果的尖刺划破了,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只是专注地调配着解毒剂。

过了一会儿,玛农小心翼翼地端着调配好的解毒剂走到艾岚面前:"好了,这是解毒剂,快喝了吧。"

艾岚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敌人。在玛农的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挥手打掉了她手中的碗。

"啪嗒"一声,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里面的解毒剂也洒了一地。

"别想给我下毒!"艾岚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威胁,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精灵球。

玛农愣住了,看着地上碎裂的碗和洒掉的解毒剂,眼圈瞬间红了:"这是解毒剂!你看清楚!"她捡起一片碎瓷片,声音带着哭腔,"我为什么要救你又害你?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在森林里就不会帮你了!"

"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艾岚冷笑一声,试图站起身,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了一下,"是闪焰队派来的?想跟踪我找到什么?"

玛农看着艾岚手臂上已经开始发黑扩散的伤口,又气又急:"我才不是什么闪焰队的人!我只是想帮你!你看你的伤口都已经这样了,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

艾岚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然而,他刚站起身,就因为眩晕而再次踉跄了一下。

玛农见状,情急之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条束缚带。她知道艾岚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必须想办法让他接受治疗。

就在艾岚摇摇晃晃地想要往外走的时候,玛农突然冲了过去,试图将他拦住。艾岚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她,却没想到玛农竟然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人拉扯之间,玛农不小心脚下一绊,身体向后倒去,同时也将艾岚一起带倒了。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艾岚因为疼痛而闷哼一声,意识也有了一瞬间的模糊。玛农趁机翻身压住他,迅速用束缚带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固定在了旁边的桌腿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艾岚怒吼道,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玛农坐在他身上,一边按住他受伤的右臂,一边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你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你!可是我不是坏人!我的哈力栗也感觉到了你的痛苦!看着同伴痛苦而不帮助,这根本不是训练家该做的!"

她说着,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艾岚的脸上,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艾岚愣住了,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看着玛农那张布满泪痕却依然倔强的脸,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的嘴唇,心中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玛农见艾岚不再挣扎,连忙拿起桌子上剩下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开始处理他的伤口。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异常认真。她先用干净的布条蘸了水,轻轻擦拭着艾岚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然后用镊子小心地清除伤口里的异物,最后才将草药敷在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

在这个过程中,艾岚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玛农。他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剧烈挣扎。也许是因为毒性已经开始发作,让他没有力气再反抗;也许是因为玛农那双清澈而真诚的眼睛,让他冰冷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随着时间的推移,艾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伤口处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他开始出现幻觉,眼前不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闪焰队的实验室,冰冷的针头,弗拉达利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喷火龙痛苦的嘶吼,还有研究所爆炸时漫天飞舞的火光......

"别......碰我的喷火龙......"艾岚喃喃自语着,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玛农因为劳累而额角渗出的汗珠,她笨拙地用手背擦拭着,却不小心将草药的汁液抹到了脸上,变成了一只小花猫。那个略显滑稽的画面,意外地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艾岚在一阵鸟鸣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小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雾气已经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干草香和药草味。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左手的束缚带已经被解开了。右臂的伤口依旧有些疼痛,但那种钻心的灼痛感已经消失了,看来玛农的解毒剂确实起了作用。

艾岚坐起身,环顾四周。小屋的角落里,玛农蜷缩在一个干草袋上睡得正香。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在担忧着什么。她的脚踝依然有些红肿,看来昨天的扭伤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

艾岚默默地看着玛农熟睡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昨天自己粗暴的行为,想起了玛农含泪却依然坚持为他治疗的样子。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他的心底悄然蔓延。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相信任何人。在闪焰队的经历让他明白,所谓的信任只会让自己变得脆弱,只会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可是玛农的出现,却像一道意想不到的阳光,照进了他封闭已久的内心。

艾岚沉默了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高级伤药喷雾。这是他昨天战斗时未来得及使用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地起身,走到玛农身边,将伤药喷雾放在了她身边的干草上,确保她一醒来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艾岚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玛农,转身准备离开。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闪焰队的人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他的下落。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窗外闪过一个深色的斗篷衣角。那个身影迅速闪过,与森林的背景融为一体,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艾岚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是闪焰队的人。他们果然追上来了。

\[未完待续\]艾岚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抹深色衣角在晨光与树影间一晃而过,快得像猎食的夜行动物缩回巢穴。但他绝不会认错——闪焰队制服内衬特有的暗红色镶边,在朝阳斜射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啧。"艾岚屈起手指在唇边打了个轻响,声音压得极低。背包里传来喷火龙不满的呼噜声,那颗红白相间的精灵球正微微发烫。他按住球身示意安静,视线已经锁定了窗外三十步外那棵扭曲的橡树下——斗篷边缘正从树干后悄悄探出,布料摩擦树皮的沙沙声透过破碎的窗棂传来。

玛农在干草堆里动了动,呢喃着翻了个身。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脸颊上勾勒出孩子气的轮廓。昨晚被草药汁液染绿的鼻尖现在蒙上了层薄灰,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电飞鼠。

艾岚的靴子碾过地上的碎瓷片,细微的脆响立刻引来窗外斗篷的轻微一颤。他看见那道黑影缓缓抬起手,金属光泽在袖口一闪——是精灵球。

"喂。"他突然开口。

玛农猛地惊醒,茫然地坐起身:"怎么......"

"别出声。"艾岚用脚尖朝窗户方向点了点,同时缓慢地、几乎不发出声响地解开喷火龙的精灵球保险栓。玛农顺着他的示意望去,瞳孔骤缩,刚要惊呼就被自己捂住了嘴。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脚踝肿得像颗发酵的莓莓果,稍微一动就疼得倒抽冷气。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不是意外断裂的声音,是有人刻意踩断的信号。

艾岚的右手闪电般抽出喷火龙的精灵球,左手同时按住玛农的肩膀将她按回干草堆。少女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带着被惊吓后的颤抖。他闻到她发间混着晨露的青草味,混杂在小屋的陈年霉味里,意外地并不讨厌。

"待着别动。"他的声音比壁炉里的余烬还要冷。

"可......"玛农攥住他的衣角,指节发白,"对方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艾岚的拇指摩挲过精灵球上的按钮,那是他与喷火龙并肩作战九百一十二次的证明。但这次不同,他的右臂还缠着渗血的布条,后背紧贴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这种有了软肋的感觉让他烦躁得想砸碎什么。

"三个。"他突然说。

玛农一愣:"什么?"

"左前方二十步,橡树下一个。"艾岚盯着窗户玻璃上的裂痕,那裂痕扭曲如蛛网,正好映出远处晃动的草丛,"右侧灌木丛有动静,至少两个人。脚步声很重,装备劣质,不是精英。"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松动的脆响。是声东击西。艾岚反手将玛农推到干草堆深处,同时按下了精灵球的开关。

"吼——!"

喷火龙的火焰咆哮震落了墙上斑驳的宝可梦海报,赤红的火焰尾巴扫过壁炉,将未燃尽的木炭踢得噼啪作响。它刚现身就感受到主人紧绷的肌肉和空气中的敌意,金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破门而入的三个黑衣人。

"找到你了,实验体A-7。"为首的男人扯掉兜帽,露出闪焰队特有的银色编号刺青,"弗拉达利大人有令,带你回去。"

艾岚活动了下受伤的右臂,刺痛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告诉那个疯子,他的实验该续费了。"

喷火龙的利爪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沟壑,灼热的气息让空气扭曲。艾岚注意到玛农正悄悄从干草堆里摸出什么——是他昨晚留下的高级伤药喷雾。少女咬着下唇,正试图将喷雾塞进他的背包侧袋。

"碍事的丫头也一起带走。"另一个闪焰队员狞笑着抛出精灵球,白色的光芒中跳出只毒刺水母,半透明的触手立刻朝玛农甩去。

艾岚瞳孔骤缩。

他甚至没看清喷火龙是怎么动作的。只见到赤红色的残影掠过,毒刺水母的触手就已被灼烧焦黑,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恶臭。但这短暂的分心让为首的训练家抓住了机会——一只玛狃拉如鬼魅般出现在艾岚身侧,闪烁着寒光的爪子直取他受伤的右臂。

"小心!"玛农尖叫着扑过来。

艾岚反手将她撞开,自己却避不开那淬毒的利爪。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闷哼和布料撕裂的声响。他震惊地低头,看见玛农用后背替他挡下了这一击,她单薄的外套被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料,就像他昨天在森林里一样。

"你......"艾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玛农痛得额头冒汗,却固执地将伤药喷雾塞进他手里:"这个......很有效......"她怀里突然钻出团毛茸茸的绿色身影,哈力栗警惕地竖起背上的尖刺,对着玛狃拉发出威慑的低吼。

喷火龙愤怒的咆哮震得小屋摇摇欲坠。艾岚握紧那瓶还带着少女体温的伤药,心中某种紧绷的东西突然断裂了。

他将喷雾塞进玛农颤抖的手里,指腹刻意擦过她冰凉的指尖:"按住伤口。"

然后他走向那三个已经面露惧色的闪焰队员,喷火龙灼热的鼻息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现在,"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轮到你们尝尝中毒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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