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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殷

爵冰:私设杂文集

冰璃雪推开画廊玻璃门时,风铃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鸽子。七月的雷阵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把展厅里那幅《白殷》晕染成流动的水墨画。画中女子身着月白旗袍,立于覆雪的梅树下,指尖悬在将落未落的花瓣上,眉眼间的清冷像结了层薄冰。

“又来看这幅画?”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点戏谑的尾音。

冰璃雪转身时,伞尖的水珠恰好滴在颜爵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他穿深灰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作为这家“墨韵”画廊的老板,他总爱在雨天守在这里,像等待某个失约的故人。

“颜总今天不忙?”她抬手把湿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米白色针织衫的领口。

颜爵视线在她锁骨处停顿半秒,慢悠悠晃到画前:“再忙也得陪我们阿冰看画啊。”他故意把“阿冰”两个字咬得缱绻,看见她耳尖泛起薄红,眼底笑意更深。

这幅《白殷》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画廊的,没有作者签名,只有画布背面用朱砂写着这两个字。冰璃雪第一次见到它时,指尖抚过画中女子的眉眼,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老宅阁楼找到的旧相册,泛黄的照片里,曾祖母也穿着同款旗袍,站在同样的梅树下。

“听说你在查这幅画的作者?”颜爵忽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他从展柜里抽出个牛皮笔记本,“上周整理仓库时发现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笔记本里夹着张褪色的演出海报,1947年的上海兰心大戏院,压轴戏《白殷》的主演栏写着“苏清辞”三个字。照片上的女子眉眼如画,竟与冰璃雪有七分相似。

“苏清辞是我曾祖母的艺名。”冰璃雪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抚过海报边缘的折痕,“我祖母说,曾祖母当年突然从舞台上消失,从此杳无音信。”

颜爵递来一杯热可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巧了,我祖父当年是这家戏院的股东。”他翻开笔记本某页,泛黄的信纸上是苍劲的毛笔字,“这是他写给苏先生的信,可惜没寄出去。”

信里字迹缠绵,说等《白殷》演出结束就带她去巴黎,信末画着小小的梅花。冰璃雪忽然想起祖母的话,曾祖母走前带走了所有戏服,唯独留下那件月白旗袍,后来不知辗转到了何处。

雨停时,颜爵坚持送她回家。车子驶过老城区的石板路,墙缝里的青苔被雨水洗得发亮。冰璃雪望着窗外掠过的骑楼,忽然听见颜爵说:“下周有场旗袍展,其中有件藏品据说是苏清辞的遗物。”

她转头时,正撞见他认真的眼神。夕阳透过车窗,在他鼻梁投下浅浅的阴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得像化不开的墨。

旗袍展设在市博物馆的老楼里,红木展柜里的月白旗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冰璃雪站在展柜前,指尖几乎要贴上玻璃——领口的盘扣是梅花样式,袖口绣着细小的“殷”字,与相册里曾祖母穿的那件分毫不差。

“这件旗袍是1948年从巴黎回流的。”讲解员的声音传来,“据说是位姓颜的先生捐赠的,他说这是故人所赠。”

颜爵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副白手套:“我祖父临终前说,当年苏先生没等他赴约,只托人送来这件旗袍。”他戴上手套,轻轻拂过展柜,“他说苏先生的最后一场《白殷》,唱到‘梅落雪融’时,台下有位观众递了支红玫瑰,她接花时笑了,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模样。”

冰璃雪忽然想起祖母的首饰盒里,有支干枯的红玫瑰压在锦缎下,花瓣早已变成深褐色。她转身时撞进颜爵怀里,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墨香,让她想起画中覆雪的梅林。

“阿冰,”他扶住她的肩,声音低沉,“我查过了,当年送玫瑰的人,是你曾祖父。”

原来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早就在命运里织成了细密的网。1947年的雪夜,戏院里的梅香与玫瑰香缠绕,台上的人眼波流转,台下的人怦然心动,而那个准备了船票的痴心人,终究只能在多年后,把旗袍捐给博物馆,让那段未说出口的遗憾,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颜爵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冰璃雪的工作室。她是古籍修复师,总在堆满宣纸和糨糊的房间里待到深夜。他会带来刚出炉的桂花糕,坐在旁边看她修补残破的书页,偶尔递过镊子或毛笔,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一起,便会引来两颊的绯红。

“这页《牡丹亭》的残卷,墨迹跟《白殷》的题字很像。”冰璃雪忽然开口,指着纸上的“殷”字,“你看这起笔的弧度。”

颜爵凑近时,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苏先生的字自成一派,我祖父的笔记里记过,她写‘殷’字时,最后一笔总带个小勾。”他指尖点过那个隐秘的勾,“就像这样。”

窗外的玉兰花开了,淡香漫进房间。冰璃雪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像穿越了漫长时光,那些祖辈的遗憾与牵挂,早已悄悄在他们之间生根发芽。

七夕那天,颜爵在画廊办了场特别展。《白殷》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多了幅新画——同样的梅树下,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身边,站着位穿西装的男子,两人指尖相触,梅枝上的雪正簌簌落下。

“这幅画叫《续白殷》。”颜爵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个锦盒,“我祖父临终前说,苏先生的旗袍里缝着半块玉佩,他这里有另外半块。”

锦盒里的和田玉温润通透,合在一起恰好是朵完整的梅花。冰璃雪忽然想起祖母留的那支红玫瑰,花茎里藏着的小纸条上写着:“梅落时,君未归。”

“我查过当年的船票记录,”颜爵的声音带着微颤,“你曾祖父买了两张去巴黎的票,出发那天,苏先生在码头等了整整一夜。”

原来不是谁负了谁,只是乱世里的阴差阳错。冰璃雪望着画中相视而笑的两人,忽然觉得眼眶发热。颜爵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跨越了七十多年的承诺。

画廊打烊时,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像落了层薄雪。颜爵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阿冰,下周去拍组旗袍写真吧,就穿那件月白的。”

冰璃雪转身时,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远处传来钟楼的钟声,惊起几只夜鸟,翅膀划破月色,像极了当年戏院里骤然落下的帷幕。

拍照那天,冰璃雪站在画室的布景前,月白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身姿。颜爵举着相机,镜头里的她眉眼清冷,却在看向他时,嘴角泛起浅浅的梨涡。

“笑一笑,”他按下快门,声音温柔,“就像当年苏先生接过玫瑰时那样。”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冰璃雪忽然明白,有些故事不会真正结束。就像那幅《白殷》,画中人的指尖终究会触到梅花,就像失散的玉佩终会重逢,就像七十多年后的月光里,他们终于接住了祖辈错过的那片落雪。

拍完最后一张,颜爵放下相机,从口袋里拿出支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映着他认真的眼神:“苏先生没等到的,我不想再等了。”

冰璃雪接过玫瑰时,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腹。画室窗外的老梅树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在风中轻颤,像极了那年戏院里,未曾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后来有人问起《续白殷》的创作灵感,颜爵总会笑着看向身边的人。她会适时递过杯温热的茶,眉眼间的清冷早已化作绕指柔,就像画中终于触到梅花的指尖,带着跨越时光的温柔。

而那幅《白殷》依旧挂在墨韵画廊,只是旁边多了张合影。照片里的两人站在梅林下,红玫瑰与白梅花交相辉映,背景里的雪正在悄悄融化,露出底下酝酿了整个冬天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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