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风带着咸涩的水汽 刘耀文站在儿童医院走廊的窗边 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刚抽完血的试管 护士站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疲惫的倒影 领带早已扯松 袖口还沾着Lucas哭闹时蹭上的鼻涕印
病房门轻轻打开 严浩翔抱着熟睡的婴儿走出来 蓝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露出明显的锁骨线条 "结果明天才出来"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去酒店休息吧"
刘耀文摇摇头 伸手接过Lucas 孩子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小脸贴着父亲胸膛继续安睡 这个本能的依赖动作让严浩翔睫毛颤了颤
"我订了隔壁病房"刘耀文用下巴指了指走廊尽头 "24小时热水 你该洗个澡了"他的目光扫过严浩翔发皱的衣领 "马嘉祺说你这周几乎没合眼"
严浩翔张了张嘴 最终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 消毒水味混合着刘耀文身上熟悉的龙舌兰香气 在鼻腔里交织成酸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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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冲走满身疲惫时 严浩翔听见病房里传来轻柔的钢琴曲 是肖邦的《夜曲》 他曾经在深夜书房外听过无数次 那时刘耀文总说这首曲子能帮助思考
推开浴室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刘耀文单手抱着Lucas 正用棉签蘸水湿润孩子干裂的嘴唇 病床被改造成临时办公区 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冲好的奶粉 床头柜上摊开的文件被特意用镇纸压住 防止被风吹乱
"温度刚好"刘耀文头也不抬地递过奶瓶 严浩翔下意识接过 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僵了一瞬
Lucas在睡梦中咳嗽起来 小脸皱成一团 刘耀文立刻将孩子竖抱 熟练地拍背 "医生说是支气管炎"他的手掌几乎能覆盖婴儿整个背部 "我联系了瑞士的专家"
严浩翔看着曾经连抱孩子都不敢的男人 此刻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 窗外的晨光渐渐亮起 在刘耀文轮廓上镀了层金边 他鬓角竟有了几根明显的白发
"你去睡会儿"刘耀文突然说 同时调暗了病房灯光 "我定了闹钟 九点叫你去听报告"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锁屏是张模糊的偷拍照 严浩翔抱着Lucas在尼斯海边散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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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型结果比预期来得早 严浩翔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透过玻璃看见刘耀文弯腰在同意书上签字的背影 男人的肩胛骨将衬衫撑起锋利的弧度 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匹配度很高"医生推了推眼镜 "但孩子太小 手术要分两次进行"
刘耀文已经脱下西装外套 卷起的袖管露出结实的手臂 "现在就能抽髓"他的目光穿过玻璃门 与严浩翔惊慌的视线相遇 "别怕"这个口型清晰可见
护士推着器械车进来时 Lucas突然在严浩翔怀里哭闹起来 小手指向玻璃那头的刘耀文 "Pa...Pa..."模糊的音节让整个办公室瞬间寂静
刘耀文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墨汁溅在锃亮的皮鞋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颤抖的手接过孩子 "再叫一次"他的声音哽咽 "乖 再叫一次爸爸"
Lucas却只是将小脸埋进父亲颈窝 鼻涕眼泪全蹭在昂贵的真丝领带上 严浩翔看着这一幕 突然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肩膀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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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带着未婚妻赶到医院时 正看见刘耀文靠在安全通道的墙上抽烟 男人脚边已经积了七八个烟头 指间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吐了"刘耀文哑着嗓子说 "抽完髓就跑去洗手间吐"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抱着马桶吐到昏过去 护士说他贫血很严重"
马嘉祺的未婚妻突然红了眼眶 "孕期营养不良"她轻声解释 "前三个月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
刘耀文猛地掐灭烟头 火星烫红了指尖却浑然不觉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哪怕只是为了孩子"
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 严浩翔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病号服袖管下露出青紫的抽血痕迹 "告诉你什么"他的声音很轻 "告诉你这个替身怀了你的孩子 还是告诉你我偷偷爱了你整整三年"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 照亮地板上散落的烟灰 像一场无人收拾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