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

圣樱国际学校的梧桐道总是干净得像铺过一层银霜。我抱着刚领到的校服，站在“D级”储物柜前，指尖划过铁皮上冰冷的标识——这里的分级像道无形的墙，A级在顶楼拥有独立休息室，B级能使用专属自习室，C级勉强挤在普通教室，而D级，连储物柜都在最阴暗的角落。

“哟，这不是我们的‘特殊D级’吗？”

白姚的声音带着甜腻的嘲讽，她身后跟着两个跟班，B级的徽章在阳光下晃眼。作为校长的侄女，她的地位仅次于顶楼那七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却总把火气撒在我身上。

“你的储物柜可真配你。”她伸手就要碰我怀里的校服，被我侧身躲开。

“让开。”我攥紧校服外套，布料被捏出褶皱。

“脾气还挺大。”白姚嗤笑一声，“真以为跟那七个A级混在一起，你就不是D级了？上周校董会刚说要整顿‘越级交往’，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赶出学校？”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过来，我正想反驳，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线，懒懒散散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白姚，你挡着她路了。”

刘耀文倚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A级的金色徽章别在领口，身后跟着宋亚轩和贺峻霖，三人的目光扫过来，白姚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我……我就是跟她打个招呼。”

“打招呼需要堵着人？”宋亚轩挑眉，指尖转着支钢笔，“还是你们B级的规矩，跟我们不一样？”

白姚咬了咬唇，拉着跟班快步走了，走之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谢了。”我松了口气，校服上的褶皱还没抚平。

“她再找你麻烦，就告诉我。”刘耀文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我怀里的校服，“多大点事，也值得她天天盯着。”

贺峻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给我：“别理她，她家那点产业，在马哥家面前不够看的。”

上课铃响时，他们三个往顶楼的A级教室走，我则拐进一楼的D级班。透过窗户，能看见丁程鑫和马嘉祺正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两人不知在说什么，丁程鑫笑着拍了下马嘉祺的背，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幅精心绘制的画。

我们七个是在老宅院子里爬树长大的。那时他们还不是圣樱的A级校霸，我也不是需要仰望他们的D级学生。张真源会把偷偷藏的零食分我一半，严浩翔会教我解最难的数学题，丁程鑫总爱揪我辫子，说我是“小尾巴”。直到初中毕业，他们家陆续把公司迁到市中心，我家却因为变故搬回了老城区，这条无形的线，才慢慢清晰起来。

午休时，我在食堂角落啃三明治，严浩翔端着餐盘坐过来，把一份牛排推到我面前：“A级食堂今天的例汤不错，给你带了点。”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有羡慕，有嫉妒，也有看热闹的。我有点不自在，推回去：“不用了，我吃这个就行。”

“让你拿着就拿着。”他语气不容置疑，眼里却带着点软意，“忘了小时候你抢我排骨吃了？”

正说着，张真源和马嘉祺也走了过来，把几张试卷放在我桌上：“这是A级班的模拟题，比你们D级的难，做不完我教你。”

“别总躲着我们。”马嘉祺看着我，“就算分级不同，我们还是发小，这点没变。”

我捏着笔，忽然想起上周运动会，我跑八百米时摔倒了，是丁程鑫第一个翻过栏杆冲过来，背着我往医务室跑，校服后背沾了我的血，他却骂我“笨死了”；想起贺峻霖把他的笔记偷偷塞给我，上面用红笔标好了重点，说“别让白姚看见，她会去老师那告状”。

下午的体育课，白姚带着人把我堵在器材室。

“你以为他们真把你当朋友？”她扯着我的头发，“他们就是觉得你好玩，像养宠物一样！等你没用了，随时能丢！”

我挣扎着想推开她，手腕却被攥得生疼。就在这时，器材室的门被猛地踹开，丁程鑫站在门口，脸色冷得像冰。

“放开她。”

白姚吓得手一松，丁程鑫几步走过来，把我拉到身后，眼神扫过那几个跟班：“谁动的手？”

没人敢说话。他转向白姚，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狠劲：“圣樱的分级是看家族、成绩、长相，你占了哪样？靠你叔叔当校长？”

白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丁程鑫，这是我跟她的事……”

“她是我发小，”丁程鑫打断她，“动她，就是动我们七个。你可以试试。”

那天之后，白姚没再来找过麻烦。A级班的七个身影，总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身边——刘耀文会在我值日时，带着宋亚轩“恰好”路过，抢过我的扫帚说“爷帮你”；贺峻霖会在我被老师批评时，假装路过插嘴，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张真源和严浩翔总以“讲题”为借口，把我叫到A级自习室，塞给我一堆好吃的。

放学时，夕阳把梧桐叶染成金红色。七个人站在树下等我，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书包：“走了，老地方吃火锅。”

我看着他们笑闹的样子，忽然觉得圣樱的分级也没那么重要了。那些用家族、成绩、长相划分的等级，在我们从小一起爬过的树、一起吃过的辣条、一起犯过的错面前，轻得像片落叶。

“来了！”我跑过去，撞进他们中间，刘耀文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梧桐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A级，谁是D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