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的月光（9）

周一早上的豆浆是甜口的，沈知星接过牛皮纸袋时，指尖触到宋亚轩手背上的创可贴，昨天在陶瓷馆被陶泥刀划的小口子，此刻被粉色的卡通图案盖着，和他故作镇定的表情形成有趣的反差。

沈知星“怎么弄的？”

她捏了捏创可贴的边缘，确认粘得够牢。

宋亚轩“没事，小口子。”

他抽回手，往方向盘上放，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宋亚轩“老板娘说创可贴是草莓味的，不会留疤。”

沈知星笑出声：

沈知星“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宋亚轩“她说你会喜欢。”

他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点小得意

宋亚轩“果然笑了。”

车窗外的梧桐叶在晨风中沙沙响，沈知星咬着糖糕，看他认真开车的侧脸。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的T恤，领口露出一点银色的项链，是枚小小的画笔吊坠，大概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她记得他提过，妈妈以前是美术老师。

沈知星“晚上有应酬，可能要晚点。”

沈知星忽然想起早上收到的通知

宋亚轩“不用等我吃饭了。”

宋亚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半晌才低声问：

宋亚轩“喝酒吗？”

沈知星“可能要喝一点。”

宋亚轩“我去接你。”

他说得很肯定，不像商量

宋亚轩“结束了给我发消息，不管多晚。”

沈知星想拒绝，却在看到他眼底的坚持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把她的事看得比什么都重。

应酬在一家高级会所，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沈知星穿着得体的套装，端着酒杯应付着客户，心里却总想着宋亚轩说的“不管多晚”。

对方老板酒量惊人，一杯接一杯地劝，她悄悄往酒杯里兑了半杯茶，还是觉得头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在停车场第三排的树下，开着双闪。”

沈知星心里一暖，借口去洗手间，拎着包溜了出来。

夜风一吹，酒意更上头，她踩着高跟鞋踉跄了两步，忽然被人扶住。

宋亚轩“慢点。”

宋亚轩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宋亚轩“怎么喝这么多？”

沈知星“没喝多少。”

沈知星靠在他身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头晕好像减轻了些

宋亚轩“客户太能喝了。”

他没说话，半扶半抱地把她塞进车里，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瓶蜂蜜水：

宋亚轩“慢点喝，温的。”

沈知星捧着杯子，看着他绕到驾驶座，额角有层薄汗，大概是跑着过来的。

他发动车子时，她忽然抓住他的手：

沈知星“你等很久了？”

宋亚轩“没多久。”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

宋亚轩“刚到半小时。”

说谎，沈知星看着他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肯定早就来了，怕催她，一直没发消息。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把脸埋进他的外套里，上面有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让人安心。

车开得很稳，宋亚轩没走主路，绕了条僻静的小巷。

路灯昏黄，树影斑驳，他忽然停下车，从后座拿出个保温桶：

宋亚轩“给你留了粥。”

是皮蛋瘦肉粥，熬得很稠，还卧了个糖心蛋。

沈知星舀了一勺，温热的粥滑进胃里，熨帖得让人想哭。

沈知星“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宋亚轩“猜的。”

他挠挠头，耳尖有点红

宋亚轩“你上次说应酬完总想吃点热乎的。”

沈知星忽然想起，那是上个月的事了，她随口跟同事抱怨了一句，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里。

她看着他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表情，像在等待评分的学生，忽然笑了：

沈知星“比我妈熬得好喝。”

宋亚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

宋亚轩“那我明天还做。”

沈知星“不用啦，你还要上班。”

宋亚轩“我不忙。”

他说得很认真

宋亚轩“你重要。”

沈知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她放下粥碗，倾身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奖励他的乖巧。

他猛地僵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眼底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宋亚轩“再亲一下好不好？”

沈知星被他逗笑，却还是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碰了碰。

他的唇有点凉，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像夏天里的第一口冰汽水。

送她到楼下时，宋亚轩忽然从后座拿出个画筒：

宋亚轩“给你的。”

沈知星打开，里面是幅画，画的是美术馆那天的她，穿着白裙子站在《睡莲》前，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

笔触很轻，却把她裙摆上的铃兰都画得清清楚楚，右下角有行小字：“我的月光。”

沈知星“什么时候画的？”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宋亚轩“昨天晚上。”

他挠挠头

宋亚轩“总觉得画不出你那天的样子，改了好多次。”

沈知星看着画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他说的“重要的东西，值得反复看”。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刻进了心里。

宋亚轩“上去吧，早点休息。”

宋亚轩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颈窝，像有电流窜过。

沈知星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忽然想起什么：

沈知星“你的项链……能让我看看吗？”

宋亚轩愣了愣，把项链摘下来递给她。

小小的画笔吊坠在月光下闪着光，背面刻着个“安”字。

宋亚轩“妈妈留的。”

他声音有点低

宋亚轩“她说画画能让人安心。”

沈知星把项链重新戴回他脖子上，指尖在“安”字上轻轻碰了一下：

沈知星“很适合你。”

他忽然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发里：

宋亚轩“沈知星，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夜风穿过巷口，吹起她的长发，也吹起他没系好的衣角。

沈知星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是记得你爱喝的蜂蜜水，是等你到深夜的坚持，是把你的样子画进画里的认真。

沈知星“我也是。”

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清晰地落进他心里。

宋亚轩抱得更紧了些，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宋亚轩“上去吧，明天我还来送早餐。”

沈知星点点头，转身往楼道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宋亚轩还站在车边，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

见她回头，他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沈知星笑着挥挥手，转身进了楼道，她靠在门上，摸着胸口温热的地方，那里好像还留着他的温度。

回到家，她把画挂在卧室的墙上，刚好对着床头。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画里的白裙子上，像真的有风吹过。

沈知星躺在床上，看着画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宋亚轩说的“我的月光”，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到家早点休息，晚安，明天我来接你。”

沈知星回了个“好的，晚安”，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他的样子，戴眼镜时认真的样子，脸红时慌张的样子，说“你重要”时坚定的样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让人变得贪心的，以前只想远远看着他，现在却想每天都见到他，想知道他早餐吃了什么，想知道他画画时在想什么，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一个人。

沈知星翻了个身，看着墙上的画，忽然觉得，未来好像变得清晰起来。

有他在身边，不管遇到什么，都像有了底气。

她拿起手机，给宋亚轩发了条消息：“明天想吃你做的三明治。”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开心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加煎蛋还是溏心蛋？”

沈知星笑着回：“溏心的。”

放下手机，她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窗外的月光正好，风也温柔，像在为两个慢慢靠近的心，唱着甜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