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吻远远不够,之前他们都是自己挺过来的,可自从沈清禾出现……
她的味道——雪原尽头,第一捧新雪落在松针上的清冽。
严浩翔第一次在她身边坐下时,玄凤整只鸟都炸毛,翅尖的羽片一根根竖起,像被静电击穿。
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不仅能看见精神体,还能抚平它们最尖锐的痛。
严浩翔别对她动心。
严浩翔把话丢出去,像丢一颗冰球,砸在阳台地面,滚到丁程鑫脚尖。
赤狐耳朵一抖。
丁程鑫低头,脚尖碾着那颗并不存在的冰球,半晌,笑出了声。
丁程鑫动心?严浩翔,你入戏太深了吧。
他走近一步,把折好的乐谱纸塞进严浩翔胸前口袋,动作轻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丁程鑫计划一开始就写得很清楚——让她爱上我们,再让她心甘情愿献祭。
丁程鑫我不过按部就班。
严浩翔没后退。
两人之间只剩一拳距离,风把风衣下摆吹得猎猎,像玄凤扑棱翅膀。
他盯着丁程鑫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裂缝,却只看见一片光滑的琥珀,映出自己微微扭曲的倒影。
严浩翔最好如此。
严浩翔声音哑得厉害。
严浩翔如果因为你提前动情,导致计划失败——
丁程鑫失败?
丁程鑫截断他,唇角弯出锋利的弧。
他抬手,指尖在严浩翔胸口点了点,隔着风衣,正好压在玄凤精神体栖息的锁骨窝。
丁程鑫还是说,你怕自己先失控?
空气骤然绷紧。玄凤在严浩翔肩头显形,金橙色的尾羽扫过夜色,带起一小撮电火花。
赤狐也不甘示弱,尾巴蓬起,红得像要滴血。两只精神体无声对峙,阳台灯管滋啦一声,灭了。
黑暗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严浩翔先动了——他抬手,捏住丁程鑫手腕,力道大得几乎听见骨节摩擦声。
严浩翔我失控之前,会先杀了你。
丁程鑫低笑,声音黏在夜色里,像赤狐舔过齿尖。
丁程鑫欢迎。
灯突然又亮。刺目的白光让两人同时眯眼。远处传来巡楼保安的手电光柱,扫过长廊。
精神体瞬间隐去,只剩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着,一个风衣凌乱,一个汗湿T恤,像刚刚打完一架,又像刚刚分享完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程鑫先松开手,退后一步,弯腰捞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仰头灌了几口。水线顺着下颌流到锁骨,在灯光下闪出一道银线。
他喝完,把空瓶抛进垃圾桶,咚一声。
丁程鑫走了。
他冲严浩翔摆摆手,语气轻快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丁程鑫下周她答应陪我去图书馆找舞剧资料,你要一起吗?
严浩翔没答。
他站在原地,看着丁程鑫的背影消失在舞蹈室门后,才慢慢掏出那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乐谱。纸面已经被汗水浸出一圈模糊的指痕。
他用指腹抚过那道痕,像在抚过沈清禾的眉心。
玄凤在肩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垂,像提醒,也像安慰。严浩翔垂眼,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严浩翔动心?
严浩翔不会的。
窗外,爬山虎的叶子被风卷起,哗啦啦响成一片。月色依旧冷白,照在两张重叠的剪影上——一只赤狐,一只玄凤,隔着玻璃,同时望向女生宿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