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跑

后山人工湖。

湖面像被谁倒扣了一面镜子，星子沉在镜底，风一吹就碎。

刘耀文带她停在一处木栈桥尽头，脚尖一点，桥板发出“吱呀”一声。

刘耀文坐。

他先坐下，长腿随意搭在桥沿，然后拍拍身侧。

沈清禾坐下时，木桥轻微晃动，水纹一圈圈荡开，像心跳的倒影。

夜风带着水汽，凉丝丝地扑在脸上。

沈清禾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刚才的慌乱吐出去。

刘耀文他们……

刘耀文不用管。

刘耀文打断，声音被风揉碎。

刘耀文不要为了别人烦心。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罐冰可乐，单手扣开拉环，递给她。

沈清禾接过，指尖碰到罐壁的冷凝水，冷得她缩了缩。

刘耀文侧头看她，忽然伸手，用拇指擦过她嘴角，那里还沾着宋亚轩耳机分线蹭到的银色亮片。

刘耀文脏的。

他低声说，语气却软。

沈清禾愣住，下意识抬眼，撞进他的瞳孔。黑狼的精神体蹲坐在他身后，尾巴一圈圈扫过木桥，像安抚，又像占有。

刘耀文沈清禾。

刘耀文很少叫她全名。

沈清禾嗯？

刘耀文如果哪天你不开心了。

他顿了顿，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刘耀文就告诉我。

沈清禾指尖一颤，可乐罐发出清脆的“咔啦”。

刘耀文却笑了，露出一点犬齿，少年气里带着野。

刘耀文我带你跑。

沈清禾跑？

刘耀文嗯。

他指了指湖面。

刘耀文或者跳下去，游到对岸。对岸有火车，连夜开出省。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真的只要她点头，就能立刻浪迹天涯。

沈清禾被逗笑，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她低头抿了一口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甜里带苦。

刘耀文看着她，忽然伸手，指腹蹭掉她唇角的水珠，然后放进自己嘴里。

刘耀文甜的。

他评价，眼睛却黑得像深井。

刘耀文但不如你。

沈清禾耳尖瞬间烧红。

黑狼的尾巴在这时悄悄绕到她脚踝，尾尖轻轻拍了拍，像在说：别怕。

湖面忽然跃起一条银鱼，溅起的水珠落在木桥上，像一串散落的星子。

沈清禾抬头，看见刘耀文也正看着湖面，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

那一刻，她忽然分不清——

是风更温柔，还是少年的呼吸更温柔。

远处，宿舍区的灯一盏盏熄灭。

黑暗里，有谁在等她回去。可此刻，她只想坐在摇晃的木桥上，把可乐喝完，把心跳藏进湖底。

刘耀文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廓时，沈清禾听见他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像黑狼终于把猎物圈进怀里，又怕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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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宿舍长廊。

丁程鑫和宋亚轩仍站在原地。

赤狐与蓝鲸的精神体隔空对峙，空气里全是看不见的电流。

丁程鑫先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丁程鑫别忘了，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宋亚轩弯腰捡起耳机，指腹擦过蓝鲸尾鳍，语气淡却坚定。

宋亚轩输就输吧，我反悔了。

灯管再次闪了闪。

两道影子在墙上短暂重叠，又迅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