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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计中计

凤帷春深:陛下他只宠我一人

长春宫笼罩在一片淡青色的薄雾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天刚蒙蒙亮,殿前那几株寒梅枝桠上还挂着昨夜的白霜,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殿内飘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仔细闻还能察觉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温迎靠在铺着厚厚锦垫的软榻上,脸色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她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寝衣,领口松松垮垮地开着,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肌肤。头发随便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更显得人憔悴不堪。

鎏金手炉放在床边的矮几上,里面的炭火快灭了,只透出一点微弱的热气。屋子有点冷,温迎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她赶紧用手里的素色丝帕捂住嘴,咳得肩膀微微发抖。

"娘娘,您又咳了。"守在旁边的明月连忙上前,伸手想扶她,"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都咳了大半夜了。"

温迎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用,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她放下丝帕,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帕子上那抹"血迹"红得正好,是用红梅胭脂调的,看着跟真的似的。

这时候,张嬷嬷端着个黑漆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一只炖盅。"娘娘,太后宫里刚送来的雪参炖品,说是给您补补身子。"张嬷嬷把炖盅放在桌上,揭开盖子,一股醇厚的药香飘了出来。

温迎瞥了一眼那炖盅,淡淡地说:"放那儿吧,没什么胃口。"

张嬷嬷知道她心思,也不勉强,只是叹了口气:"娘娘,您可得保重身体。昨儿个丽妃那档子事儿刚过,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呢。"

温迎没说话,只是拿起旁边的一本闲书翻着,眼神却有些飘忽。她哪是真病了,不过是找个借口避避风头罢了。丽妃被禁足,明眼人都知道是冲着谁来的。这后宫里,捧高踩低的人多着呢,她正好借着"生病"看看风向。

忽然,外面传来小太监慌张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温迎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她放下书,靠回软榻上,闭上眼睛轻轻喘息着,仿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月和张嬷嬷对视一眼,赶紧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很快,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方眠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得格外隆重,头戴九凤朝阳钗,身上绣着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老者,是太医院的院判李太医。

"妹妹这是怎么了?"方眠一进门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快步走到温迎床边,"昨儿个夜宴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病成这样了?"她的声音又尖又细,透着一股子假惺惺的关切。

温迎费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皇后娘娘怎么来了?有劳您挂心,臣妾...臣妾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风寒。"

"还说没事呢,脸都白成这样了。"方眠虚情假意地按住她,"快躺下,快躺下。妹妹现在可是咱们后宫的主心骨,要是倒下了,六宫的事谁来管啊?"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殿内,像是在检查什么。

温迎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劳娘娘惦记,臣妾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协理六宫的事,臣妾会尽力的。"

方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帕掩着嘴:"妹妹就是太要强了。李太医,你快给皇贵妃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站在后面的李太医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臣遵命。"他拿出脉枕,放在床边,示意温迎伸手。

温迎慢悠悠地伸出手,腕子细得像是一折就断。李太医搭上她的脉,闭上眼睛,手指在她腕上搭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表情凝重得像是天要塌了。

方眠在一旁着急地问:"怎么样?太医,皇贵妃到底怎么样了?"

李太医收回手,对着方眠深深一揖:"回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这脉象...嗯...虚浮无力,恐是风邪入体,又兼忧思过度,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严重?有多严重?"方眠追问,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李太医叹了口气:"回娘娘,近来京中天花横行,皇贵妃娘娘这风寒看着虽轻,实则凶险得很,极易传染。依臣之见,最好还是让皇贵妃娘娘静养,不要接触外人,以免..."

"以免什么?"方眠追问。

"以免传染给其他人,尤其是...陛下。"李太医低着头,不敢看温迎的眼睛。

方眠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怕被传染似的,声音也拔高了:"这话可当真?那可不行!陛下龙体为重,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她转过来看着温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妹妹,不是姐姐无情,实在是关乎陛下安危,关乎江山社稷啊。"

温迎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就是想趁机夺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嘛,拐弯抹角的,累不累?

她故意咳嗽了几声,用帕子捂着嘴,喘着气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臣妾...禁足?"

方眠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妹妹这话说的。什么禁足不禁足的,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陛下好。你看你这身子,也确实不适合再操心六宫的事了。这样吧,协理六宫的事,就先交给姐姐我打理,等你病好了,姐姐再还给你,好不好?"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协理六宫之权是她想给就给,想收就收的一样。

温迎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的火直往上冒。她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可转念一想,不行,她得忍着。楮羡说过,要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知道,他的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可她现在病着,怎么还手呢?

忽然,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猛地咳出一口"血",帕子脱手而出,正好掉在方眠的脚边。

方眠吓得尖叫一声,像踩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连连后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帕子,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嫌恶。

温迎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故意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姐姐靠这么近,就不怕我这病气...过给腹中'龙裔'?"

这话一出,方眠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你...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本宫何时有孕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温迎冷笑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虽然她身形摇晃,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但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姐姐忘了?三日前我还去给姐姐请安,亲眼看见姐姐孕吐不止呢。当时姐姐身边的宫女还跟我说,姐姐有了身孕,只是月份还小,没敢声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方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没想到温迎会知道这件事,更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来。

这时候,张嬷嬷适时地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叠纸:"回皇后娘娘,奴婢这里有太医嘱咐,每日为各宫主子取脉存档的记录。皇贵妃娘娘说的可是实情,三日前奴婢也在场,亲眼看见皇后娘娘吐得厉害。"她说着,把那叠脉案递到方眠面前。

温迎伸手指着其中一张:"姐姐不妨自己看看,这是三日前给你诊脉的记录,上面写着你'血虚体弱,并无身孕'。姐姐这'喜脉',倒是和太医诊断的对不上呢。"

方眠看着那张脉案,手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收买了太医院的人,伪造了孕事,就是想稳固自己的后位。她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然被温迎发现了。

温迎步步紧逼:"姐姐说...这欺君之罪,该当何论?"

方眠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精心维持的端庄仪态荡然无存。她慌慌张张地想去捡地上的脉案,却不小心碰掉了袖子里的一个东西。

只听"哗啦"一声,一个油纸小包掉在地上,散开了,里面露出一些褐色的粉末。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温迎的鼻子动了动,眼神一凛。这味道...是堕胎药!

方眠看到地上的药粉,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和疯狂。她忽然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拔头上的金簪,看样子是想孤注一掷。

明月和张嬷嬷赶紧上前护在温迎身前,厉声喝道:"皇后娘娘您要干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方眠的动作猛地停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希望。她转身就想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太后!太后救命啊!"

温迎却立在原地没动,她看着方眠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太后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殿门口,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宫装,头上戴着简单的抹额,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瘫在地上的方眠和站在那里看似病弱却眼神坚定的温迎。

空气仿佛凝固了,殿内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太后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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