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窗玻璃，雨滴在路灯照耀下像一串串坠落的银针。林若水盯着床头柜上的银色耳钉，司马鸩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虽然事实很难接受，但游戏还是不得不去的。
他穿上外套时，手腕上的印记突然灼痛起来。羽毛状的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亮，手机上的电子提示格外刺眼：北郊变电站-子时。
变电站的铁门半开着，锈蚀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司马鸩站在变压器旁，黑风衣被雨淋得发亮。他扔来一把黄铜钥匙，上面刻着与林若水印记相同的纹路。
"今晚的游戏叫'电路迷宫'。"翮的传音混在雨声里，"规则很简单——活着走到终点。"
变电站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雨声、雷声都被吸走了，只剩下变压器嗡嗡的电流声。生锈的铁梯自动延伸，通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二楼。
第一道考验来得很快。走廊两侧的配电箱突然全部弹开，无数电缆像活蛇般窜出。司马鸩扯开风衣，内衬上缝满了金属薄片，电缆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改变了方向。
"它们讨厌锌。"司马鸩将一片金属贴在林若水后颈，"但只能撑三分钟。"
他们在电缆的围攻中前进。林若水发现每经过一个转角，墙上的警示标志就会多出一行小字："NZT-47使用者禁止入内"。最底下的配电箱里塞满了用过的注射器。
"看脚下。"司马鸩突然拽住他。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下方是无数个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人——林若水看见了母亲，她的手臂上插着十几根输液管，蓝色的药液正不断注入。
"这是..."
"制药车间。"司马鸩踢开一块松动的地砖，"所有'治疗药物'都来自这里。"
走廊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锁孔的形状正适合那把黄铜钥匙。门开的瞬间，暴雨声突然回归，夹杂着变压器过载的爆响。林若水回头望去，来时的走廊正在崩塌，露出后面星光璀璨的夜空——那根本不是天空，而是无数个监视器的屏幕组成的天幕，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一个正在接受注射的人。
"恭喜通关。"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奖励是...一个问题的答案。"
林若水握紧拳头："我母亲签约时，许了什么愿？"
暴雨声突然停止。所有的雨滴凝固在空中，翮的声音平静，语气戏谑：“我，忘记了呢。”
林若水站在原地，雨水悬停在他眼前，每一滴都映照出自己扭曲的脸。他盯着最近的一滴，看见里面映出的自己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属于他的笑容。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戳破了面前那滴悬浮的雨水。就像触发了某个开关，所有静止的雨滴同时炸裂，水雾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母亲签字的背影、注射器推入静脉的瞬间、病历本上被涂改的日期……
司马鸩猛地拽着他后退一步。那些水雾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有意思。"翮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你比我想象的…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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