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星的碎片在冰冷的宇宙中无声燃烧，刺目的光芒穿透战斗机舷窗，灼痛了Kalo的视网膜。他的母星，他的荣耀，他誓死守护的一切，在眼前化为一场盛大而绝望的葬礼。心，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碾碎，连带着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他僵坐在驾驶座上，灵魂已被那场爆炸彻底抽空。
爆炸的余波并未平息，反而在虚空中急剧坍缩，形成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令人心悸的漆黑深渊。黑洞！Kalo的瞳孔骤然收缩，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猛地拉动操纵杆，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战斗机剧烈震颤，却像被无形的巨锚拖拽，徒劳地在恐怖的引力漩涡边缘挣扎。汗珠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僵硬的指尖。
就在引擎即将过载爆裂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冰水般浇熄了他所有的挣扎之火。
“国家已经没有了，我这个上将战神……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紧握操纵杆的手，缓缓地、彻底地松开了。他闭上眼，任由那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和他的座驾一同拖向毁灭的中心。身体仿佛被一股超越理解的力量温柔而彻底地分解，每一个粒子都在剧烈的震荡中剥离、飞散，又在某种奇异的法则下重组。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沉重的安宁。他睡着了，像个终于卸下千斤重担的孩子。
……
意识回归时，触感是柔软的织物和温暖的阳光。Kalo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驾驶舱，也不是宇宙的荒芜，而是一个……温馨得有些刺眼的房间。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棂，洒在原木色的地板上。他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一个相框安静地立在那里。照片里，是他——伽罗——正搂着一个红眸少年的肩膀，两人都笑得毫无阴霾，灿烂得如同不曾经历过任何失去。Kalo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攫住了他。他不认识那个少年，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出现在自己脸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咔哒。”
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如同惊雷。Kalo条件反射般弹起，手臂瞬间能量化，巨大的炮口直指门口，眼神锐利如刀：“谁？！”
门开了。一个清瘦的身影逆光而立，黑色的发丝在光晕中泛着微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沉静如深潭、此刻却带着一丝关切的红色眼眸。来人正是照片中的少年——小心。
“你醒了。”少年的声音清冽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是谁？”Kalo的声音干涩沙哑，身体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势，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感，想要放下武器。这感觉让他更加警惕。国破家亡，死里逃生，身处未知之地，面对一个陌生却“熟悉”的人……他绝不允许自己放松！
“小心，他醒了吗？”又一个声音传来，带着Kalo无比熟悉的声线，却绝不是他自己发出的。
跟着小心走进房间的，是另一个“伽罗”。他有着与Kalo分毫不差的面容与身形，但气质截然不同。这个伽罗的蓝眸里少了Kalo眼中的死寂与创伤，多了几分属于“现在”的安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别扭。他微微挑眉，看着Kalo，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一丝微妙的敌意——仿佛在打量一个擅自闯入领地的冒牌货，尤其想到这个冒牌货还躺了属于小心的床。
Kalo彻底僵住了。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己”，震惊得无以复加，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两个一模一样的伽罗，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对峙，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小心看了看两个沉默僵持的伽罗，红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觉得这场景有些“呆”，便不再多言，转身下楼去找宅博士了。
客厅里，气氛依旧诡异。Kalo坐在沙发一端，背脊挺直，眼神充满警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另一个伽罗则随意地坐在另一端，姿态看似放松，但眉宇间的不耐烦和别扭清晰可见。宅博士推了推眼镜，开始讲述他所理解的“平行宇宙”理论，以及那个黑色虫洞的本质——巨大能量瞬间爆发引发的时空奇点。他严肃地指出，Kalo作为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伽罗”，其存在本身与当前时空存在微妙的排斥。除了作为“锚点”的、这个时空的伽罗本人，Kalo不能被任何其他人直接触碰，否则会因时空个体差异的冲突而瞬间消散，并且，消散后，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会从这个时空的维度中被彻底抹除，仿佛从未存在过。
小心安静地听着，红眸深处闪过一丝后怕的庆幸——幸好当时伽罗拉住了他，没让他直接去触碰昏迷中的Kalo。而此刻的伽罗，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懊恼：早知道……当时何必拦着？让这个碍眼的“自己”消失不是正好？暗恋中的人，心思总是如此患得患失，充满矛盾。
Kalo对宅博士的话反应平淡。国破家亡的剧痛早已麻木了他的大部分情绪。他刚刚已经从另一个自己口中，得知了那个所谓的“未来”：阿德里灭国后，他流亡成为灰心司令的手下，来到星星球，遇到了小心，然后……另一个自己口中滔滔不绝的、充满了不值钱的夸赞和欣赏的描述，让他感到陌生而荒谬。
“没出息。”Kalo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是对那个“未来自己”最直观的评价。
这评价精准地戳中了伽罗的肺管子。“你说什么？！”伽罗瞬间炸毛，差点就要扑上去和这个“过去的自己”打一架。他当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战斗经验和实力，对付刚经历灭国创伤的Kalo几乎是碾压，但他更深的顾虑是——他不想让Kalo有任何理由或机会接近小心！一个发烧怪（指花心）已经够烦人了，即便是另一个自己，也绝对不行！
Kalo也确实如伽罗所“愿”，自觉地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尤其是小心。他像一个沉默的幽灵，在宅家徘徊，那双湛蓝的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浓稠绝望与迷茫，如同失去了所有牵引线的提线木偶。然而，小心却总是主动靠近这个“透明人”。他会在训练间隙默默递上一杯水，会在Kalo独自望着窗外发呆时，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
“小心，你是不是太在意另一个我了？”伽罗终于忍不住，在一次小心又要去找Kalo时拦住了他。
“？”小心停下脚步，红眸中带着纯粹的疑惑，他反问道：“你不在意吗？”
伽罗愣住了。他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小心看着伽罗怔忡的表情，便知道他忽略了关键：“伽罗，他是你。他应该想得到，他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伽罗的心猛地一沉。他飞速回忆宅博士的话——虫洞的形成需要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瞬间爆发。有什么能产生足以撕裂时空、形成虫洞的能量？答案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心上：阿德里星的爆炸！而他的记忆里，关于阿德里星毁灭的瞬间，只有模糊的逃离和后续的流浪，并没有形成虫洞的经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平行宇宙相遇，这意味着……Kalo经历的毁灭，其惨烈程度可能远超他的版本，甚至触发了时空异变！伽罗定定地看着小心那双盛满忧虑的红眸，瞬间明白了——小心担心的不只是Kalo的消沉，更深的是对“伽罗”这个存在本身经历的巨大差异和潜在危险的忧虑。一股暖流夹杂着沉重涌上伽罗心头，但他还是拦住了小心：“我去。我最了解‘自己’。”
伽罗推开书房——现在是Kalo的临时房间——的门，地上散落着许多摊开的书籍，Kalo正坐在书堆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你来干嘛。”Kalo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对这个“未来”的自己，他只有排斥。在他看来，伽罗已经遗忘了阿德里的血与火，背叛了战士的根。
“来看看你还活着没，”伽罗没好气地回敬，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难搞的麻烦，“很显然没有（心）。”
“未来的我就是这幅德行？那我现在死了也好。”Kalo的语气依旧死寂，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平静。他当然听得出那别扭话语下的关心，但他存在的意义早已崩塌，反正最终，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狭小的书房里，两个拥有相同面容的灵魂无声对峙。明明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个体，此刻却比陌生人还要疏离。伽罗在Kalo眼中看到一片死寂的深潭，那是他曾经也差点沉溺的绝望；而Kalo在伽罗眼中，却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光——一种他不理解、也拒绝去理解的希冀。
“别活在过去，Kalo，”伽罗走近他，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疲惫与劝慰，“这里是未来。”他想起自己当初，也不过是个骤然失去一切的少年。
“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Kalo孩子气地回怼，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强忍着，战士的尊严不允许眼泪落下。
“未来有什么好的？没有阿德里，没有我熟悉的一切。”
“是啊，”伽罗轻轻叹了口气，在Kalo面前微微弯下腰，目光与他平视，“但在未来……或许会有很多我们——我和你——都希望拥有的东西呢？” 他伸出手，轻轻抱了抱那个紧绷的、抗拒的“自己”。他了解这具躯壳里倔强的灵魂，Kalo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一个锚点，一个证明“未来”并非只有荒芜的微弱信号。自己拥抱自己的感觉怪异得让伽罗头皮发麻，但心底深处，又奇异地涌起一丝同病相怜的酸楚。
那个拥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伽罗笨拙却坚持的陪伴和开导下，Kalo身上的坚冰开始缓慢消融。他尝试着走出房间，观察这个“未来”。他学着伽罗的样子帮忙做家务（虽然笨手笨脚），在甜心做饭时打下手（通常是帮倒忙），甚至在开心闹腾过头时，会模仿伽罗的语气板着脸训斥一句（虽然效果甚微）。宅家的其他人也从最初的惊奇和小心翼翼，逐渐习惯了家里有两个“伽罗”的日子。Kalo的存在感不再像幽灵，而是变成了宅家一个有些沉默寡言、偶尔眼神忧郁，但会默默帮忙的特别成员。
然而，看着伽罗在面对小心时那副欲言又止、患得患失的模样，年轻的Kalo终于忍无可忍。
“不是我说，未来的我这么畏首畏尾吗？”Kalo抱着手臂，一脸嫌弃地看着又在偷瞄小心背影的伽罗，语气充满不解和不屑，“一句‘我喜欢你’是能要了你的命还是能炸了星星球？阿德里的战士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伽罗被“小号”的自己训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无奈地苦笑：“你不懂，感情……很复杂。”
“可你是长大的我啊！我们长大了啊！”Kalo更不明白了，未来的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黏糊。
“好吧，”伽罗摊手，带着点自嘲，“我大概……从没真正长大过。小时候会因为换牙松动不安，长大了……会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靠近。”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小心的背影上，充满了温柔与深沉的忧虑，“它们是一样的。当一些新的东西想要萌发，我固有的部分就变得摇摇欲坠，剩下的地方……哪里都酸痛。” 他感受到自己核心能量的枯竭如同沙漏走到了尽头，这份心意若被接受，留给小心的只会是更深的痛苦。
这过分文艺的酸腐气息让Kalo一阵恶寒，他简直不想承认这人是未来的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个胆小鬼！”他愤愤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想去找小心理论。
伽罗却一把拉住了他。看着Kalo年轻气盛、无所畏惧的脸庞，伽罗突然笑了，带着了然和一丝苦涩：“你也喜欢他，对吧？”
Kalo的脸瞬间涨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甩开伽罗的手，梗着脖子承认：“废话！我就是你啊！你喜欢的人我能不喜欢吗？” 两个占有欲都极强的灵魂，在这一点上高度一致——小心，必须是属于自己的。
伽罗看着Kalo炸毛的样子，反而释然地笑了，他松开手：“那你就去吧。”
这句“成全”瞬间点燃了Kalo的怒火：“你在让我？！伽罗，你看不起谁呢？我们要公平竞争！”他猛地逼近一步，爆发的气势让猝不及防的伽罗踉跄了一下。
这一踉跄，让Kalo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他一把抓住伽罗的手臂，能量感知瞬间探入，脸色骤然大变：“你…你的能量核？！怎么回事！它怎么……” 枯竭衰败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伽罗的笑容变得无比苦涩，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能和他在一起，就当作……我也和他在一起过了吧。” 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后，还给小心留下无法兑现的承诺和更深的遗憾。
Kalo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伽罗眼中那熟悉的、属于战士坦然面对终局的平静，一股巨大的悲恸和无力感淹没了他。他猛地松开手，然后，第二次，用力地拥抱了伽罗。无需言语，这是两个“伽罗”之间，关于牺牲、关于托付、关于未竟之愿的沉重道别。他们默契地维持着伽罗的体面，小心翼翼地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Kalo没有向小心透露半分，伽罗也没有告白。当伽罗耗尽最后的力量，在夜深人静时一点一滴地打磨那个留给小心的、承载着他所有心意与歉疚的蓝色魔方时，Kalo默默替他接下所有巡逻和战斗任务。当伽罗因能量枯竭，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瓷器皲裂般的蓝色纹路时，Kalo会沉默地找来特制的能量颜料，笨拙却仔细地帮他填补遮掩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每一次填补，都像是在对抗着那无法逆转的终局，每一次对视，都带着心照不宣的悲凉。
直到凯撒大军压境。
战况惨烈。伽罗不顾Kalo的阻拦，强行透支早已枯竭的生命能量，再次化为武器与小心并肩作战。能量化形的光芒远不如从前炽盛，带着一种燃烧生命本源的惨烈。无法触碰他人、也无法被他人触碰的Kalo，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小心，让我最后一次……成为你的武器吧。”伽罗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温柔，不容拒绝地开始了变形。
小心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红眸中满是惊恐和拒绝：“不！伽罗！停下！” 但为时已晚。
最终，小心中了凯撒的剧毒，浑身麻痹无法动弹，其他超人也纷纷倒下。伽罗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希望了。他看向小心，脸上是近乎虚幻的平静笑容，没有告别的话语，只是深深地、眷恋地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化作一道黯淡却决绝的蓝光，冲向太空深处的蓝光防御系统核心——他要以自毁能量核为代价，引爆整个系统，与入侵者同归于尽！
Kalo颤抖着拿起伽罗耗尽心血制作、却最终没能亲手送出的魔方礼物，冲到小心面前。小心瘫坐在地，怀中紧紧抱着伽罗留下的墨镜，巨大的悲痛和毒素的麻痹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对Kalo的到来毫无反应。
看着小心痛不欲生的模样，Kalo的心也被撕裂了。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他和伽罗是一个人，但他比谁都清楚，在小心的心里，伽罗是独一无二的伽罗，而Kalo，只是另一个时空的过客。他不能代替伽罗，但他可以……完成伽罗未尽的守护。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上心头。Kalo将那个沉甸甸的魔方轻轻放在小心面前，然后，他伸出手，坚定而温柔地将浑身麻痹的小心拉了起来，用力地、紧紧地拥抱进怀里！无视了时空规则，无视了自身消散的警告。
“我爱你。” Kalo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伽罗特有的温柔和决绝，“这是替伽罗说的。”他感觉到怀中的身体猛地一僵。
小心震惊地睁大了眼，Kalo触碰了他！那意味着……他也要消失了？！
“遇见你，”Kalo的声音带着笑意，身体开始散发出点点微光，变得透明，“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这句，是我说的。”他松开小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抹红色烙印进灵魂深处。然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疾驰的蓝光，循着伽罗消失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死亡的星域。
外太空，蓝光防御系统的核心控制区。伽罗刚刚将自己的能量核从胸口剥离，幽蓝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面前的全息投影，定格在他和小心并肩作战时留下的最后一张模糊影像。坚强了一辈子的战士，看着那抹小小的红色身影，冰冷的能量核心也似乎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楚——他连哭泣的实体都没有了。
“这就放弃了？可不像我啊，‘老家伙’。” 一个熟悉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响起。
伽罗猛地回头，只见Kalo的身影悬浮在不远处，四肢和身体正迅速变得透明、消散。
“是你？！” 伽罗震惊万分，随即是巨大的荒谬感——黄泉路上，居然还要和“自己”作伴？合着自己要死两次？
“想什么呢？”Kalo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快速逼近伽罗和他手中那枚即将引爆的能量核，“小心还在下面等你回去呢！才不要你一个人永远活在他心里当白月光！” 话音未落，他猛地释放出自己全部、最后的本源能量，毫无保留地灌注进伽罗那枚濒临引爆的能量核中！
“Kalo！你干什么！住手！” 伽罗惊骇欲绝，试图阻止。
“干你刚刚想干的事！”Kalo的能量如同奔腾的洪流，强行稳定并充盈了伽罗那颗枯竭的核心，同时一股柔和却强大的推力将伽罗猛地推向星球的方向，“别废话！小心……我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活着！” 这一次，他成功地阻止了伽罗的自我湮灭。
伽罗被这股力量狠狠推离，化作一道失控的蓝色流星坠向地面。而Kalo，悬浮在太空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凯撒舰队，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军刀，带着阿德里上将战神最后的骄傲与决绝。
“结束了。”
他低语一声，整个透明的身体骤然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刺目光芒！
“轰————脸颊上。
“别死……伽罗……求求你……别丢下我……” 他语无伦次，只知道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即将消散的生命。
就在这时，怀中那冰冷透明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微弱的、带着劫后余生茫然的抽气声响起。
伽罗……睁开了眼睛。湛蓝的眼眸带着初醒般的迷蒙，映入了小心布满泪痕、写满巨大惊喜的脸庞。
小心所有的悲伤、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那句“宇宙最糟糕初恋”带来的巨大冲击，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怒火和后怕！他猛地松开伽罗，在对方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记带着哭腔、却用尽全力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伽罗的胸口！
“嘭！”
“呃啊！” 伽罗被打得闷哼一声，重新摔回废墟里，一脸懵圈。
小心喘着粗气，红眸里还噙着泪，却恶狠狠地瞪着地上那个一脸无辜的蓝色能量体，咬牙切齿地吼道：
“吓死人了！你这个……全宇宙最糟糕的初恋！”
废墟之上，劫后余生的蓝光微微闪烁，映照着少年通红却明亮的眼眸。糟糕透顶的开局，混乱不堪的过程，痛彻心扉的离别，失而复得的狂喜，最终都化作了这一记带着泪的拳头和一句嗔怒的控诉。
伽罗捂着并不存在的痛处，看着小心气鼓鼓又泪眼汪汪的样子，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伤痛与疲惫。他慢慢地、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是啊，真是全宇宙最糟糕、最混乱、也最……独一无二的初恋。但幸好，故事似乎……还没到终点。
“嗯，我是全宇宙最糟糕初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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