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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峻纬的钢笔悬在记录本上方，墨水滴落成一个心形污渍。
画室里的羽墨正对着画布皱眉
左脸颊沾着一道镉红色颜料，像被人用口红划了道伤口。
周峻纬的学术观察本该记录《色彩选择与情绪状态关联性》
但他的视线却黏在那抹红色上
颜料正顺着羽墨颧骨的弧度微微反光，随着呼吸起伏像有生命一般。
羽墨"周老师，这个色调是不是太暖了？"
羽墨突然转头，画笔在空中甩出几点猩红。
其中一滴溅在周峻纬的衬衫领口，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周峻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应该用专业术语分析色温对观者心理的影响，但身体先于大脑行动起来
等他回过神时，拇指已经按在羽墨脸颊上。
颜料还没干透，触感像融化中的蜡笔，带着微妙的黏腻。
周峻纬"别动。"
他的声音微哑。
羽墨果然乖乖静止，只是睫毛快速颤动，在周峻纬指腹投下细小的阴影。
当周峻纬试图抹去颜料时
羽墨突然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只找到温暖窝巢的雏鸟。
这个动作让周峻纬的心脏停跳了1.7秒。
羽墨"好了吗？"
羽墨仰着脸问，呼吸拂过周峻纬的腕骨。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更不知道这位心理学教授此刻大脑正疯狂分泌多巴胺
后来这成为周峻纬私人笔记里
《关于羽墨的皮肤触感与多巴胺分泌关系分析》的核心案例数据。
当晚的实验室灯火通明。
周峻纬的电脑开着正经的研究数据，手边却摊着三页密密麻麻的观察报告：
「触感温度：较常温高0.8℃（可能源于面部毛细血管分布）」
「摩擦系数：0.39（近似丝绸质感）」
「被试者无意识接触时长：1.4秒（远高于社交安全距离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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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第三页时，钢笔突然划破纸张。
周峻纬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摩挲着触碰过羽墨的那根拇指
就像在回味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却在封底发现不知何时画满的羽墨侧脸速写
全都集中在被颜料弄脏的左脸颊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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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周峻纬的西装内袋多了本黑色皮革记事簿。
烫金标题《艺术创作心理研究补充资料》下是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密码符号：
「Day14：被试者提到"普鲁士蓝"时眨眼频率提升20%（该色系与其童年卧室墙色一致）」
「Day21：被试者转笔掉落三次（右手小指肌群疲劳，建议安排按摩干预）」
「Day23：被试者卫衣后领露出1.5cm晒痕（昨日写生时长超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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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该用于学术研究的观察技能，现在全部沦为周峻纬的痴汉工具。
他甚至统计出羽墨说"周老师"时的声调比说其他词汇平均高出3.2个分贝
这个数据被他用红笔圈起来，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羽墨"周老师！"
羽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周峻纬啪地合上本子，转身时差点撞翻咖啡杯。
羽墨抱着一堆画材，脖子上挂着沾满颜料的围裙
羽墨"你昨天推荐的视觉暂留实验超有意思！”
羽墨“我画了二十张连续动作的..."
周峻纬的指尖在记事簿上收紧。
那根本不是正经研究建议，只是他为了多看羽墨画速写找的借口。
但羽墨居然真的通宵完成了，还兴奋地展示给他看
画稿边缘全是周峻纬没提过的细节备注
甚至标注了每帧之间的心理状态变化。
周峻纬"你..."
周峻纬的喉结动了动
周峻纬"要不要试试双人绘画实验？"
这个突然冒出的提议让他自己都愣住了。
真正的心理学研究根本不需要两个人共握一支笔
但羽墨已经眼睛发亮地凑过来，右手不经意擦过周峻纬的手背。
羽墨"就像这样？"
羽墨的手叠上来，掌心温度透过皮肤直达周峻纬的脊椎。
笔尖在纸上洇出越来越大的墨点，因为周峻纬完全忘记了呼吸。
后来那本黑色记事簿新增了一整页《关于肢体接触对创作专注度的影响》
但关键数据部分全是颤抖的笔迹和涂改痕迹。
周峻纬试图用学术理论解释自己的行为
安排"偶遇"，设计"实验"，甚至故意在羽墨常去的咖啡馆"巧合"地留下心理学书籍
都是为了让羽墨在无意识中建立对他的依赖。
但当他真的看到羽墨抱着他"偶然"遗忘的《色彩心理学》认真做笔记时，心脏却像被小猫抓了一把。
更可怕的是羽墨第二天兴冲冲跑来
羽墨"周老师，我把你书里重要的地方都标出来了！"
那本价值三百元的精装书上满是荧光笔痕迹，页边还画满了卡通版的周峻纬头像。
周峻纬"你不生气？"
周峻纬声音发紧。
羽墨"为什么要生气？"
羽墨歪着头，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么越界的亲密
羽墨"你不是说研究需要充分交流吗？"
周峻纬的记事簿那天晚上多了一条加密记录：
「被试者表现出异常的信任倾向（或许跟幼崽宠物依赖有关？）」
但这句话被反复划掉，最后变成一句不像心理学教授会写的话：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当周峻纬第五次"偶然"出现在羽墨常去的拉面店时，老板娘已经学会自动给他俩安排角落的双人座。
羽墨毫无戒心地分享碗里的溏心蛋，筷子尖沾着的酱油滴在周峻纬的袖口
这个污渍后来被他拍下来保存在名为"研究素材"的加密相册里。
羽墨"周老师最近好像很闲？"
羽墨咬着面条问。
周峻纬"课题需要跟踪记录。"
周峻纬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发烫的耳尖。
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五分钟前发出的消息：
「确认目标人物已抵达A3区域，准备进行'自然情境下的食欲观察'」。
但当他看着羽墨鼻尖沾着酱汁大笑的样子
周峻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拇指擦掉羽墨鼻尖的酱渍
那些精心设计的心理学诱导手段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就像上次擦颜料那样。
羽墨再次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周峻纬的黑色记事簿当晚新增了紧急条目：
重要发现
「当被试者进行无意识接触行为时，主试者的心率失常持续时间较上次延长2.3秒（疑似产生“抗药性”？）建议增加接触频率以验证假设」
写完后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突然把整页纸撕下来贴在额头上，像给自己贴了张"病危通知书"。
窗外，五月的夜风裹挟着油画颜料的芬芳掠过校园
而周峻纬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搜索引擎记录显示：
"如何让迟钝的人意识到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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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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