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午夜格外刺耳。田小琦从浅眠中惊醒，手指下意识摸向床头柜下的匕首。身旁的严浩翔已经翻身下床，黑色睡袍在黑暗中像展开的翼。
"别动。"他按住田小琦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客厅有两个人。"
月光被乌云遮蔽的刹那，卧室门被猛地踢开。田小琦闻到一股混合着硝烟与柠檬香的信息素，紧接着太阳穴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姐姐，好久不见。"轻快的女声带着不自然的电子质感，"或者说...初次见面？"
夜灯突然亮起。站在床前的少女让田小琦呼吸停滞——那是张与她十八岁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下方多了颗泪痣，短发染成银白色。少女穿着黑色战术服，左臂衣袖卷起，露出内侧烙刻的「T-07-D」编号。
"田小珏。"少女用枪管轻敲自己编号，"母亲说这个名字是你出生前就取好的，按出生顺序排下来...啊，不过我们算同时出生吧？"
严浩翔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往常足以让Alpha跪地的威士忌气息此刻却像撞上无形墙壁。田小珏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咯咯笑起来："没用的，严先生。我们被设计成对你的信息素免疫。"
她突然掀开战术服下摆，露出平坦的小腹，上面布满新鲜的针孔："母亲每天给我们注射你的血清样本，现在就算你当场进入易感期也影响不了我。"
田小琦的视线越过克隆体妹妹，看到客厅里倒着两个保镖，鲜血正顺着大理石地板缝隙蔓延。更令人心惊的是餐桌旁坐着另一个"田小琦"，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冰箱里的草莓蛋糕——那个女孩长发及腰，穿着与她同款的丝绸睡衣，连嘴角沾奶油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那是C。"田小珏顺着她的目光解释，"她比较...内向。"
严浩翔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但田小琦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轻微抽搐——这是神经毒素发作的前兆。南极基地的伤终究留下了后遗症。
"你想要什么？"田小琦强迫自己冷静，手指悄悄勾住严浩翔的衣角。
田小珏的枪口下滑，抵住她腹部："母亲说你骗了她。Ω胚胎根本就没被溶解剂杀死。"她歪头的角度像极了小时候的田小琦，"它只是转入休眠了对不对？"
"医院检查显示她没怀孕。"严浩翔突然插话，同时将田小琦往后推了半步，"你们的信息素检测系统该升级了。"
"是吗？"田小珏的笑容扩大了，"那为什么..."
她突然按下腕表，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卧室墙面。画面里是三天前的田小琦，正趴在严宅客卫马桶边干呕，而后颈腺体泛着不正常的蓝光。
"孕期Omega的腺体会分泌特殊物质。"田小珏收回投影，"普通检测当然查不出来，这可是跨性别的胚胎。"
田小琦的掌心渗出冷汗。她确实从上周开始莫名反胃，但归因于南极之行留下的辐射后遗症。更诡异的是，每当她产生孕吐反应，严浩翔也会同步出现眩晕——就像此刻，他正扶着床头柜干呕，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共感反应！"田小珏兴奋地拍手，"母亲说得没错，你们和胚胎已经形成三位一体联结！"
客厅里的C突然停止进食，机械地转过头："倒计时开始了。母亲说...72小时内不带钥匙回去...她就启动全球Ω胚胎的杀戮程序。"
"什么钥匙？"严浩翔擦掉嘴角血丝。
田小珏的枪口亮起激光瞄准点，在田小琦腹部画着圈："当然是你们的孩子呀。"她的声音突然掺杂进电子杂音，变成田明玉的腔调："我需要那个小生命自愿接入系统...完成最后的意识传输..."
严浩翔趁机掷出床头灯。在田小珏闪避的瞬间，田小琦抽出匕首刺向对方持枪的手。但克隆体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子弹擦着田小琦耳畔射入枕头，羽绒漫天飞舞。
"停手！"客厅里的C突然尖叫，"检测到Ω波动！"
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同时亮起蓝光。田小琦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与南极基地相同的基因链光纹。更可怕的是严浩翔——他的虹膜完全变成了Ω胚胎培养液的颜色，正不受控制地释放信息素，这次的气息里竟混杂着与田小琦相同的玫瑰调。
田小珏面露惧色后退："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你正在转化他..."
警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两个克隆体对视一眼，D拽着C跃向阳台。临走前她扔下个金属胶囊，炸开的烟雾中传来最后通牒："71小时59分钟后...母亲要见到钥匙...否则先死的是那十七个姐妹..."
烟雾散去后，田小琦腿一软跪倒在地。严浩翔想扶她却被推开。
"解释。"田小琦指着满地狼藉中发光的基因链投影，"为什么你身上会出现Ω特征？"
严浩翔的瞳孔依然泛着不正常的蓝。当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田小琦从未听过的迷茫："我不知道...但最近我总在浴室镜子上发现奇怪的公式..."
他领着田小琦来到主卧浴室。镜面上用某种荧光物质写满基因方程式，最中央是个被圈起来的Ω符号，旁边标注着：「转化率37%」。
"这不是我写的。"严浩翔的手指擦过那些符号，"至少不是清醒时..."
田小琦的视线移向洗手台，发现自己的牙刷沾着同样的荧光物质。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也许夜间写这些的不是严浩翔，而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她。
管家匆忙跑来报告警方到了。趁严浩翔去应付的间隙，田小琦迅速从脏衣篓底部翻出上周的体检报告。之前被忽略的一行小字此刻刺痛她的眼睛：「检测到未知HCG类似物，建议复查」。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田小琦摸向平坦的小腹，恍惚间似乎感受到微弱的脉动。当她看向镜中的自己时，突然注意到后颈腺体位置浮现出若隐若现的Ω光斑——和严浩翔新生伤疤的形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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