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八分，LZ集团总裁公寓的智能窗帘自动拉开一条缝。阳光像把锋利的刀，将沈昭的影子钉在墙上。她保持着举枪姿势已经四十七分钟，枪口始终对准床上熟睡的陆凛。
"再装睡我就开枪了。"她声音很轻，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
陆凛睁开眼，晨光中他的瞳孔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吻我时。"沈昭的枪纹丝不动，"真货从来不用左手托我后脑勺。"
"陆凛"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昭胃部抽搐——太像了，连右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都分毫不差。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锁骨下方那个蔷薇纹身。
"小璃还是这么敏锐。"他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和陆凛一样习惯性用中指推镜框，"但你不该独自来。"
沈昭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摘下你的面具，徐黯。"
"陆凛"突然掀开被子扑来，沈昭毫不犹豫开枪——粉色陶瓷子弹击中他右肩，冲击力将他撞回床头。没有血，只有破碎的硅胶皮肤下露出的金属光泽。
"生物机器人？"沈昭眯起眼睛，"难怪能模仿他的体温。"
机械陆凛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沈昭心脏刺痛——那是陆凛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连她都模仿不来的细微表情。
"他给我看了很多你们的录像。"机械体声音突然变成徐黯的电子音，"你们在床上的，在浴室的，在..."
沈昭打爆了它的头。
机械零件四溅，一颗微型硬盘滚到她脚边。沈昭捡起来，听见身后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
四喜和丸子挤进门缝，捷克狼犬的嗅觉立刻锁定机械残骸。四喜一口咬住机械手臂狂甩，丸子则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对着衣柜低吼。
沈昭抬手就是两枪，子弹穿透衣柜门板，传来闷哼声。真正的徐黯踹开柜门冲出，黑色作战服上渗着血，手里却举着个让沈昭血液凝固的装置——陆凛的指纹解锁器。
"猜猜我在哪弄到的？"徐黯晃了晃那个沾血的小设备，"你的亲亲老公现在应该正在慈安医院特殊病房，没有这个，他连止痛泵都打不开。"
沈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她昨晚明明亲眼确认陆凛在安全屋...
"哦？他没告诉你？"徐黯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们之间也有秘密了？"
四喜突然扑上去，尖牙直取徐黯咽喉。徐黯闪身避开，袖中滑出把匕首刺向狼犬腹部。沈昭的子弹先一步击中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
"你犯了个错误。"沈昭的声音比冰还冷，"不该动我的狗。"
徐黯捂着手腕后退，突然按下腰带上的按钮。整面落地窗瞬间爆裂，狂风灌入房间。他向后仰倒坠落，却在跌出窗外前抛出一个记忆卡："他的临终影像，好好欣赏！"
沈昭没去接，任记忆卡掉在地上。四喜立刻叼起来，却没有吞下，而是放在她脚边——训练有素的表现。
"好狗狗。"沈昭挠了挠四喜的下巴，掏出手机拨通阿鬼的号码，"启动B计划。"
慈安医院特殊病房区，陆凛正躺在病床上看监控。屏幕里是沈昭公寓的实时画面，那个机械替身已经被拆成零件。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就知道他老婆能识破。
"凛总，夫人来电话了。"初一举着手机进来，"问您早餐想吃中式还是西式。"
陆凛挑眉。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目标已上钩"或"计划有变"。
"告诉她..."他话没说完，整个病房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凛已经滚到床下，从枕头里抽出备用手枪。
门被无声推开，进来的是推着治疗车的护士。陆凛眯起眼睛——真护士不会在鞋底藏刀。
"换药时间。"护士的声音甜美得不自然。
陆凛注意到她推车的姿势很怪，右手始终藏在车下。他假装虚弱地咳嗽："能先给我杯水吗？"
护士弯腰去拿水杯的刹那，陆凛开枪击中治疗车底部。金属碰撞声中，一把微型冲锋枪掉在地上。
"徐黯就这点创意？"陆凛叹气，"连续两天用同一招。"
护士突然扯掉假发，露出林琳的脸——但陆凛比沈昭更早发现破绽，真林琳从来不用香奈儿5号。
"你们夫妻真烦人。"假林琳咬牙拔出大腿绑着的匕首。
陆凛刚要开枪，病房玻璃轰然破碎。丸子庞大的身躯飞跃而入，直接将假林琳扑倒在地。狼犬的尖牙离她咽喉只有一厘米，滴下的口水打湿了她精心伪装的面具。
"乖，别咬。"陆凛拍拍狼犬脑袋，"我们还要问话。"
他俯身撕开假林琳的衣领，锁骨位置果然有个电子纹身——微型追踪器。陆凛用手机扫描，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慈安医院的立体结构图，地下室某个位置闪着红点。
"最后一次机会。"陆凛用枪管抬起她下巴，"真的林琳在哪？"
假林琳突然诡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整层楼的火警铃骤然响起，天花板的喷淋系统启动。陆凛闻到水里的汽油味，立刻爆着丸子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将他掀飞撞在墙上。
沈昭站在慈安医院顶楼，看着特殊病房区冒出的浓烟。她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阿鬼的声音："凛总安全，丸子受伤但无生命危险。"
"徐黯呢？"
"跟丢了。"阿鬼声音罕见地紧张，"但他留了礼物。"
沈昭走进电梯，发现内壁用口红写着：「小璃，看看你右手边」
她转头，电梯广告屏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模糊视频：陆凛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流着血，背景音是徐黯的轻笑："猜猜这次是真是假？"
沈昭面无表情地按下紧急停止键。电梯卡在两层之间时，她撬开控制面板，将一枚芯片插入电路板。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坐标——陆凛手表发出的GPS信号，位于城东废弃化工厂。
"调虎离山。"沈昭轻笑，重新启动电梯，"他想要的是LZ主服务器权限。"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已经按您吩咐在服务器里放了'礼物'。"阿鬼顿了顿，"但凛总那边..."
"让四喜去。"沈昭走出电梯，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真林琳，"你带医疗队去救陆凛，记住——"她压低声音，"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你的眼睛。"
林琳点头离去时，沈昭转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脚下投出清晰的轮廓，而她正站在LZ集团logo的"Y"字母上——那是主服务器机房的正上方。
废弃化工厂，陆凛被铁链锁在生锈的管道上。他右腿不自然地弯曲，显然是骨折了，但脸上仍挂着那副欠揍的痞笑。
"就这点本事？"他朝阴影处啐了口血沫，"徐黯，你越来越没创意了。"
阴影里走出个人影，这次顶着沈昭的脸，连走路时高跟鞋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陆凛"俯身，手指轻轻划过他脸颊："老公，你疼不疼？"
陆凛大笑，带动铁链哗啦作响："学得不像。我老婆叫我'老公'时，尾音会稍微上扬。"他歪头打量这个仿制品，"而且她从来不用这么浓的香水，盖不住你身上的机油气——"
仿制品突然掐住他脖子，力道大得惊人。陆凛缺氧的视线开始模糊时，厂房顶棚突然坍塌，四喜庞大的身躯从天而降，直接将仿制品扑倒。
陆凛剧烈咳嗽着，看见丸子也冲了进来，嘴里叼着他的备用枪。狼犬精准地把枪甩到他手边，然后转身加入战斗。
"好狗狗...咳咳...今晚加鸡腿..."陆凛颤抖着瞄准，一枪打爆了仿制品的膝盖——这次流的是血，不是机油。
仿制品惨叫倒地，面容扭曲间硅胶面具脱落，露出张陌生的女性面孔。陆凛愣了一秒——这不是徐黯的仿生机器人，是真人。
"他给了你多少钱？"陆凛艰难地挪过去，用枪抵住她太阳穴，"值得你整容成我老婆的样子？"
女人惨笑着摸向腰间："不是钱...是药..."她突然按下某个按钮，"他给我女儿下了毒..."
陆凛在爆炸前一刻被四喜拽着衣领拖开。气浪掀翻整个厂房时，他最后看见的是女人解脱的表情，和墙上用血写的字：
「她从来就不是目标」
LZ集团主服务器机房，沈昭站在闪烁的终端前，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有人正在远程破解防火墙，手法娴熟得令人心惊。
"抓到你了。"她突然插进个U盘，键入最后一行命令。
屏幕上的攻击立刻停止，转而跳出段视频——陆凛被绑在椅子上的实时画面，但这次背景音是徐黯本人："小璃，我们来玩个游戏。真的陆凛和服务器数据，你选哪个？"
沈昭笑了。她按下回车键，屏幕分成两半：左边是陆凛的监控，右边是某间儿童病房的影像，床上躺着个插满管子的小女孩。
"我选C。"她对着麦克风说，"你女儿的解毒剂，或者你的命。"
视频里的徐黯第一次露出震惊表情。沈昭放大画面，让他看清病床标签上的名字——那是他以为早已死在福利院火灾里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徐黯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亲眼看见..."
"看见我把她推进火场？"沈昭冷笑，"可惜啊，我那天刚好救了个人。"
她按下发送键，将解毒剂配方传给徐黯："数据你拿走，敢动陆凛一根头发，我让你女儿生不如死。"
屏幕熄灭前，徐黯最后的表情让沈昭确信——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