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LZ集团总部顶楼，沈昭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纳米丝线接入大楼的主控系统。全息投影在她面前展开，显示着全球七个正在启动的纳米发射塔坐标。
"72小时到了。"陆凛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两套黑色作战服，"阿鬼已经黑进卫星系统，但最多只能干扰15分钟。"
沈昭的右眼银芒流转。三天前在游艇上植入的纳米病毒正在全球网络扩散，但速度比预期慢了23%。她接过作战服，布料下的纳米纤维自动贴合皮肤，在腕间形成微型控制台。
"徐黯在东京塔下藏了主服务器。"她调出三维地图，"但那里有电磁屏障，纳米机器人无法侵入。"
陆凛突然撕开自己左臂的绷带，露出皮下闪着微光的芯片："用这个。"那是三周前沈昭昏迷时，他让周予安植入的纳米信标，"频率调到457.3MHz，能穿透任何屏障。"
沈昭的手指悬在半空。这个频率是她大学时的宿舍门牌号，陆凛竟把它做成了后门密钥。她沉默地接入信标，全球纳米网络突然在意识中清晰起来——包括东京塔地下那个巨大的数据海洋，以及深处蜷缩的人形意识体。
"找到他了。"沈昭的瞳孔完全变成银色，"但有个问题...徐黯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整个网络。"
陆凛给手枪上膛，陶瓷弹头刻着蔷薇花纹："那就格式化全世界？"
"差不多。"沈昭从颈后抽出一根三十厘米长的纳米导管，"需要把这个插入东京塔的主服务器，释放休眠病毒。"
四喜和丸子突然冲进来，嘴里叼着两个项圈。沈昭蹲下检查，发现项圈里藏着微型EMP炸弹。
"好狗狗。"她揉揉狼犬们的耳朵，看向陆凛，"你教的？"
陆凛正往战术腰带里塞C4炸药："它们可比某些人听话多了。"
东京塔的观光电梯里，沈昭伪装成孕妇，纳米机器人模拟出的胎动完美骗过安检。陆凛扮作体贴的丈夫，手心却按在她后腰的枪套上。
"地下三层。"沈昭通过纳米网络传讯，"有二十七名守卫，都是纳米傀儡。"
陆凛捏了捏她的手指表示了解。电梯门开的瞬间，四喜和丸子如黑色闪电般冲出，EMP项圈精准引爆了最近的监控探头。
枪声响起。沈昭的纳米丝线在空中织成防御网，陶瓷子弹击碎第一个守卫的头颅时，陆凛已经突进到走廊拐角。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就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次行动。
但当她踹开主控室大门时，所有动作骤然凝固——
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同心圆，每个舱里都漂浮着银眸沈昭的克隆体。中央操作台上坐着个小女孩，白色连衣裙下伸出无数纳米导管，正接入主服务器。
"SZ-1995-01..."沈昭的纳米视觉显示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克隆体，"你居然还活着。"
小女孩抬起头，右眼是人类的琥珀色，左眼却是徐黯标志性的机械银瞳："姐姐，你来了。"两种声线重叠在一起，"我们等了好久好久..."
陆凛的枪口对准女孩眉心，却迟迟扣不下扳机——那张脸太像福利院照片里八岁的沈昭。
"徐黯的意识分散在所有克隆体里。"沈昭的纳米丝线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必须同时摧毁它们。"
小女孩突然笑了。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银眸克隆体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声音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
"你忍心杀死自己吗？"
陆凛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发光的蔷薇纹身："不，她忍心杀的是我。"
沈昭瞬间明白他的计划。她扑过去却晚了一步——陆凛已经将纳米导管插入自己胸口，蔷薇纹身爆发出刺目红光。休眠病毒通过他的血液传播，顺着所有克隆体与主服务器的链接逆向感染。
"不！"小女孩发出徐黯的尖叫，"你怎么能...这是自杀！"
陆凛跪倒在地，皮肤开始龟裂："1995年...我就该这么做了..."他看向沈昭，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终结程序...本来就是我写的..."
克隆体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像被拔掉电源的玩偶。沈昭抱住陆凛下坠的身体，纳米机器人疯狂运转试图修复他崩解的细胞，却抵不过休眠病毒的吞噬速度。
"密码..."他咳出带纳米颗粒的血，"是你第一次...吻我的日期..."
主服务器开始过载爆炸。沈昭在火光中俯身吻住陆凛，同时将最后一批纳米机器人注入他心脏。当消防系统启动时，她抱着昏迷的陆凛冲出火场，身后是化为灰烬的徐黯帝国。
三个月后，慈安医院VIP病房。
陆凛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见沈昭趴在床边睡着，右手还紧握着他的输液管。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光。
他试图抬手，却发现全身插满纳米导管。更惊人的是——导管另一端连接着沈昭的后颈，她的皮肤下隐约有银光流动。
"别乱动。"沈昭突然睁眼，右眼银芒闪烁，"老娘花了82天才把你从鬼门关捞回来。"
陆凛看向窗外。樱花纷飞中，四喜和丸子正在草坪上追逐，它们脖子上挂着崭新的狗牌——一个刻着"陆太太的狗"，一个刻着"姜女士的狗"。
"所以..."他声音嘶哑，"我现在算你的共生体了？"
沈昭的纳米丝线轻轻拂过他脸颊："不，是终身囚徒。"她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刑期从今天开始计算。"
陆凛笑着闭上眼睛。在他的意识深处，休眠病毒与沈昭的纳米机器人达成微妙平衡，如同他们纠缠半生的命运——相生相克，不死不休。
窗外，樱花落得更急了。而在世界某个阴暗的服务器里，一小段加密数据突然自我复制，标题是：【SZ-1995-终局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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