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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的刁难

嫁衣如火,我掀翻了权臣棋盘

晨雾未散时,镇北王府的青石板路上还凝着层薄露。林栖梧踩着绣着并蒂莲的软底鞋,指尖抚过廊柱上半褪的喜绸,那红绸被夜风吹得皱巴巴的,倒像极了昨日她上花轿时,丞相府里那些躲在廊下偷笑的眼。

王妃。"小翠缩着脖子跟在身后,小意儿扯了扯她的衣袖,"您看前头——"

林栖梧抬眼,便见穿青缎子裙的老嬷嬷抱着铜烟杆倚在月洞门边,眼角细纹里堆着笑,却没半分热乎气儿:"哟,王妃起得早。昨儿个老奴忘了说,每月初一十五,各院主子都得去佛堂洒扫。您刚进府,便从今日开始认认规矩?"

老嬷嬷姓王,是镇北王生母陈侧妃的陪房,在府里管着洒扫采买,资格比管家还老些。她生得面黄肌瘦,两腮往里凹着,活像口缺了釉的旧瓦罐,此刻烟杆在青石板上敲得"笃笃"响,倒比她的话更有分量。

林栖梧垂眸看了眼自己月白缎子的衫子——这是昨日晨起时,王府里送的衣裳,虽料子贵重,却连个滚边都没,针脚粗得能藏线头。她前世在丞相府时,柳氏总让她穿庶女的旧衣,倒比这更寒酸些。

有劳王嬷嬷指点。"她抬眼时笑意温温的,"佛堂在哪儿

王嬷嬷显然没料到她应得这样爽快,烟杆在掌心转了半圈:"在后院西角,过了穿堂再拐两个弯。老奴让人给您拿扫帚——"

"不必。"林栖梧伸手接住小翠递来的帕子,"我与小翠去便是。"

佛堂的门轴生了锈,推开来"吱呀"一声,惊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落。林栖梧仰头看那褪色的"普度"匾额,鼻尖萦绕着陈年老檀的苦香,倒比丞相府里柳氏房里的沉水香更干净几分。供桌上堆着半指厚的灰,三盏青铜灯台歪歪扭扭,最中间那盏的灯芯都焦成了黑渣。

"王妃,这哪儿是洒扫?分明是折辱人!"小翠跺着脚,袖中握着的帕子绞成了麻花,"王嬷嬷昨日连参茶都没给您备,今日又支使您干粗活......"

"你瞧这供桌。"林栖梧指尖掠过桌沿,沾了满指灰,却在靠近香炉的地方顿住,"中间这炉香灰是新的。"

小翠凑过去看,果然那堆灰里还混着半粒未燃尽的香屑,在晨光里泛着金:"许是昨日有人来过?"

"镇北王最重孝道。"林栖梧将帕子叠整齐,"他生母陈侧妃的牌位便在佛堂后阁。若佛堂久未打扫,倒显得我们做儿媳的不孝。"

她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王嬷嬷扶着门框探进头来,烟杆上的铜坠子晃得人眼晕:"洒扫完了?老奴还说要去帮把手——"

有劳嬷嬷检查。"林栖梧退后半步,露出擦得发亮的供桌,"方才我数了数,供品少了三碟桂花糕,灯油缺了半盏,连陈侧妃牌位前的绢花都是去年的。"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香炉里的新灰,"倒是这炉香烧得蹊跷,昨儿夜里谁来佛堂了?"

王嬷嬷的脸"唰"地白了。林悦看见她喉结动了动,烟杆在手里直打颤:"老奴...老奴这就去查!"

"嬷嬷别急。"林栖梧拾了帕子擦手,"王爷昨日还说,佛堂是府里的清净地儿,最见孝心。若真有不长眼的偷嘴,我替嬷嬷在王爷跟前说句好话便是。"

王嬷嬷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青缎子裙都洇湿了一片。她对着林栖梧连福了三福:"王妃心善,老奴...老奴这就去备参茶,再让绣娘来量衣裳尺寸!"

等她跌跌撞撞跑远了,小翠才捂着嘴笑出声:"王妃您真厉害,王嬷嬷那副模样,倒像见了鬼似的!"

林栖梧望着廊下摇晃的铜烟杆,指尖轻轻叩着腰间的玉佩——这是昨日萧凛让人送来的,说是合卺礼。玉质温凉,倒比王嬷嬷的烟杆实在些。

昨日没给我参茶,是觉得我不受宠。"她望着檐角滴落的晨露,"可她忘了,我是明媒正娶的镇北王妃。"

午后的阳光漫过游廊时,王嬷嬷带着四个小丫鬟候在院门口。最前头的小丫鬟捧着红漆托盘,里头是碧螺春的茶盏,腾腾冒着热气;后头两个抱着锦缎匣子,绣着百子千孙的花样;最后那个端着铜盆,飘着玫瑰花瓣的水还在晃。

"王妃,这是主子们常用的云雾茶。"王嬷嬷堆着笑,烟杆规规矩矩别在腰间,"衣裳料子是苏州刚进的,您挑挑看。还有这玫瑰水,是从南边运的,香得紧......"

林栖梧坐在檐下的石凳上,看着小丫鬟们将茶盏奉到跟前。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王嬷嬷讨好的脸。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甜津津的,倒比丞相府里的茶更合口些。

劳嬷嬷记挂。"她放下茶盏时,目光扫过院角的石榴树——那里蹲着两个小丫鬟,正踮着脚往这边瞧。

"去把院角那两个丫头叫过来。"她对小翠道。

那两个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穿着月白短打,见了林栖梧便跪下来,额头抵着青石板:"王妃饶命,我们不是故意偷看的......"

你们叫什么?"林栖梧声音温温的。

婢叫小桃,她叫春杏。"左边的丫头声音发颤,"我们...我们就是想瞧瞧王妃是不是像王嬷嬷说的那样......"

"说我什么?"

说您是替嫁的庶女,在丞相府里连饭都吃不饱......"春杏突然抬头,眼眶红红,"可方才王嬷嬷跑回来时,腿都软了!"

林栖梧被逗得笑出声:"起来吧。以后若有难处,直接来寻我。"

小桃和春杏面面相觑,慢慢直起身子。小桃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突然轻声道:"王妃,您戴的这玉,和王爷腰间的那枚,好像是一对儿。"

林栖梧摸了摸玉佩,温凉的触感从指尖漫开。她想起昨夜洞房里,萧凛站在烛影里,盯着她看了半宿,最后只说了句"你比我想象中硬气"。

"去把花厅的花瓶换了。"她对王嬷嬷道,"插两枝新开的石榴花,红些的。"

王嬷嬷忙应了,带着人风风火火往花房去。林栖梧望着她们的背影,听着身后小翠絮絮说着衣裳料子的颜色,突然觉得这朱门深院,倒比丞相府里透亮些。

日头偏西时,萧凛的影子投在院门口。他穿着玄色劲装,腰间玉佩与林悦的碰出轻响,眉峰微挑:"听说你今日扫了佛堂?"

"是王嬷嬷教我认规矩。"林悦起身福了福,"王爷可要去佛堂看看?我让人把陈侧妃的牌位擦得锃亮。"

萧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突然低笑一声:"王嬷嬷方才在管家那儿哭,说你比我还会拿捏人。"

林栖梧垂眸掩住笑意,见他腰间的玉佩与自己的在风里轻撞,发出清越的响。

"王妃。"萧凛转身往正厅走,声音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日起,让厨房给你单备早膳。"

林栖梧望着他的背影,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落下来,在青石板上碎成金斑。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忽然觉得这朱门深院的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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