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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

嫁衣如火,我掀翻了权臣棋盘

暮春的雨丝裹着寒意,顺着丞相府雕花木窗的缝隙钻进来,在青石板地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水痕。林婉站在妆台前,望着镜中被胭脂染得过于艳丽的脸,忽然抓起那支翡翠簪子,"啪"地砸在鎏金铜盆上。

贱蹄子!都死到哪里去了?"她扯着帕子去擦镜面上的水雾,腕间的珍珠串子撞在妆奁角上,迸出一颗滚到青砖缝里。外间的小丫鬟春桃缩着脖子推门进来,手里捧着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二小姐,夫人让送......"

谁要这劳什子!"林婉挥手打翻托盘,酥皮点心碎在地上,金黄的碎屑混着水洼里的泥,像团揉皱的旧帕子。春桃吓得膝盖一弯,差点跪在碎渣里,"二小姐饶命......前院张管事说,今晨送菜的刘婶子在角门跟人嚼舌根,说您当初......"

说什么?"林婉的指甲掐进掌心,声音陡然拔高。

春桃缩着脖子,"说......说您当初使计让大姑娘替嫁镇北王,还往她茶里下了安神香......"

妆台边的青铜鹤嘴炉"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香灰簌簌落在林婉绣着并蒂莲的裙角上。她猛地揪住春桃的衣领,珠钗划得春桃额头渗出血丝:"谁传的?是不是林栖梧那小贱人买通的?"

春桃被勒得喘不过气,手指哆哆嗦嗦指向窗外:"是...是厨房的王妈,她说前日看见柳妈妈去镇北王府送东西,回来后就跟洗衣房的李婶子唠叨......"

林婉松开手,春桃踉跄着撞在博古架上,一对青瓷花瓶"哗啦啦"摔成碎片。她盯着地上的狼藉,忽然后背发凉——柳妈妈是母亲房里最得力的老仆,若连她都开始往外传风声......

砰"的一声,雕花门被人推开。柳氏裹着蜜合色云锦披风站在门口,鬓边的东珠坠子随着急促的脚步晃动,"好个林婉!你干的好事!"

林婉慌忙整了整鬓发,强撑着上前:"母亲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柳氏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滚烫的茶水溅在林婉手背上,"你当丞相府的门房都是聋子?方才我去前院,连扫院子的老周头都在说,咱们府里嫡女被庶女陷害替嫁!"她扯下腕上的翡翠镯子摔在地上,"你不是说林栖梧在镇北王府过得生不如死?不是说萧凛根本不碰她?可如今呢?镇北王府的马车三天两头往咱们府里送东西,连皇上赏的南海明珠都给她送了一对!"

林婉退到妆台前,指尖抵着冰凉的镜面。前日确实有镇北王府的婆子来送过两匹蜀锦,她还当是萧凛故意做样子给外人看,可如今看来....

母亲,定是林栖梧那贱人使了狐媚子手段!"她攥住柳氏的衣袖,"您忘了她重生的事?她定是早有准备,故意在萧凛面前装得可怜......"

够了!"柳氏甩开她的手,眼角的细纹因愤怒拧成一团,"你当萧凛是傻子?他若真信了林栖梧的话,昨日就不会派暗卫来问当年替嫁的细节!"她指着林婉发颤,"你当初往林栖梧茶里下的安神香,到底是谁给的?我让你用普通的沉水香,你偏要学戏文里的手段!"

林婉的脸"唰"地白了。那日她在佛经里翻到"无忧散"的方子,说是能让人昏沉难醒,便让小厨房的张妈去药铺配了。可张妈前日被林栖梧的丫鬟小翠堵在巷子里,如今......

母亲,张妈嘴最严了......"

严?"柳氏从袖中抖出一张纸,"这是暗卫在张妈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她将纸拍在桌上,墨迹未干的供状里,"二小姐给了五两银子让配无忧散"几个字刺得林婉睁不开眼,"张妈今早被带走了,你当镇北王府的大牢是吃素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林婉望着供状上自己的名字,忽然想起昨日在佛堂看见的那柱香——林栖梧从前最讨厌沉水香,可如今镇北王府送来的香盒里,偏偏都是清清淡淡的沉水香

母亲,咱们得想办法......"她抓住柳氏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只要杀了张妈,就死无对证......"

杀?"柳氏甩开她,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你当萧凛是吃素的?他暗卫满京城都是!昨日我去普济寺上香,后面跟着三个穿青布衫的!"她忽然笑了,笑得眼角沁出泪来,"我早该听老爷的,不该由着你胡闹......当年若好好待林栖梧,如今咱们娘俩也能沾她的光......"

沾她的光?"林婉尖叫着掀翻妆台,螺子黛、胭脂盒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她不过是个被庶妹抢了未婚夫的废物!要不是她重生,哪轮得到她骑在我头上?"她扑到柳氏面前,发簪散了一半,"母亲你忘了吗?当年她娘死的时候,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她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柳氏望着她疯癫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儿陌生得可怕。从前那个会躲在她怀里背《女戒》的小团子,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够了!"她抹了把脸,"从今日起,你不许出院子半步。我去跟老爷说,就说你染了时疫......"

时疫?"林婉盯着柳氏转身的背影,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抵住自己脖子,"你要赶我走?当年要不是我替你盯着林氏那个贱蹄子,你能当上平妻?"血珠顺着瓷片渗出来,滴在青灰色的地砖上,"你敢不管我,我就去前院喊,说当年父亲的那碗补药......"

住口!"柳氏猛地转身,脸上血色尽失。

林婉望着她发白的嘴唇,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滚下来:"母亲怕了?你以为当年的事,只有你我知道?"她踉跄着走到窗前,望着院外飘雨的紫藤架,"林栖梧那贱人什么都知道,她就是要看着咱们娘俩互相撕咬......"

雨丝打在她脸上,混着泪水滑进衣领。林婉忽然想起林栖梧上花轿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她撑着油纸伞站在角门,看林栖梧红盖头下露出的一点下巴,比记忆中更尖更冷。那时她以为,这一辈子都能踩在林栖梧头上,可如今......

二小姐!"春桃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前院传话,镇北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说要接大姑娘回门!"

林婉手里的碎瓷片"当啷"落地。她望着镜中自己散乱的鬓发、苍白的脸,忽然抓起妆台上的胭脂,往脸上拼命涂抹。红粉落在血珠上,像朵开败的芍药。

回门?"她对着镜子扯出个笑,"好啊,林栖梧,你不是要风光吗?我偏要穿得比你更艳,让所有人看看......"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林婉望着镜中映出的身影——翠绿的八幅湘裙,月白的缠枝牡丹比甲,正是林栖梧从前最爱的打扮。她猛地转身,却只看见春桃吓得发抖的脸。

二小姐,夫人说......让您换身素净衣裳。"

林婉只觉喉间发甜,一口腥热涌到嘴边。她扶住桌角,望着地上破碎的翡翠镯子,突然想起林栖梧上轿前说的那句话:"这一世,我要你们都跪在我脚下。"

雨还在下,打湿了院中的紫藤花。林婉望着满地狼藉,终于明白——她的好姐姐,从来都不是来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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