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广告拍摄现场，镁光灯下的张婧仪微微仰起脸，让化妆师为她补上最后一层定妆粉。这是杀青后的第一个广告工作，某国际护肤品牌的亚洲区代言拍摄。

“张老师，我们五分钟后开始。”助理小周递来保温杯，小声提醒，“刚才华姐来电话，说拍摄结束后需要开个会。”

张婧仪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放在化妆台角落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依然没有那个人的消息。

三天了。自从杀青宴那晚在阳台短暂交谈后，肖战就像人间蒸发般切断了所有私人联系。只有工作室账号例行公事般转发着工作物料。

“好，我们开始！”导演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

站在聚光灯中央，张婧仪熟练地摆出各种姿势。镜头前的她光彩照人，嘴角扬起的弧度精准到毫米——这是多年演艺生涯磨炼出的专业素养。“完美！”摄影师竖起大拇指，“张老师，我们换个造型拍下一组。”

回到化妆间，张婧仪终于有机会查看手机。微博推送突然跳出一条热搜：肖战录音室熬夜#。点开后是某音乐博主发的照片，凌晨三点的录音室外，肖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评论区一片心疼：

【战战为新专辑太拼了吧！】

【听说这次全部自己作曲作词，期待！】

【只有我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剧组专门的笔记本吗？刚杀青就进录音室？】

张婧仪放大照片——果然，肖战左手指间夹着熟悉的蓝色封皮剧本，是他们剧组统一印制的版本。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因为在剧本边缘，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折角标记，那是她教他的快速翻页技巧。

“张老师，准备好了吗？”造型师在门外催促。

“马上来。”她迅速锁屏，却在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化妆包。散落的物品中，一枚银色纽扣滚到角落——正是那天拍吻戏时从戏服上崩落的那颗。

——

接近零点，肖战摘下耳机，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录音师隔着玻璃比了个“休息”的手势。

“这段副歌已经录了五遍了。”经纪人王姐递来润喉茶，“要不明天再继续？”

肖战摇摇头，目光落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微博特别关注提醒——张婧仪代言的护肤品牌刚刚发布了拍摄花絮。视频里她对着镜头微笑，左耳垂上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钉若隐若现——是杀青那天他托助理送去的礼物。

“再试一次。”他突然说，重新戴上耳机。

前奏响起，肖战闭上眼睛。这不是专辑主打歌，而是一首临时增加的抒情曲，歌词讲述一个演员在戏结束后分不清戏与真的故事。录音师曾委婉表示这首歌“太私人”，但肖战坚持要收录。

“停在这帧画面/你的睫毛投下阴影的弧度

我分不清是角色/还是你本来的样子

导演喊卡之后/我们该用什么表情告别...”

唱到这句时，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监控室里，王姐和录音总监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今天就到这里吧。”录音结束后，王姐拦住准备听回放的肖战，“明天上午十点有杂志采访，需要你状态好一点。”

回程的车上，肖战终于点开那条广告花絮完整视频。当镜头扫过张婧仪化妆台时，他猛地按下暂停——角落里的手机壳上，贴着一张熟悉的潜水员贴纸，是他上次去日本时随手买的小礼物。

拿着手机，肖战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和张婧仪聊天了，自从杀青回来后，一头扎进录音棚，这几天过得昏天地暗的。

他打开聊天界面，却又考虑到时间有点晚了，删删打打最终还是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