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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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在唐门后山弟子居所外断断续续地响着。唐棠的房间内,灯火早已熄灭,她却毫无睡意,睁着眼望着帐顶的黑暗。
白天唐三手背上那片刺目的红痕和微微鼓起的水泡,还有他抢着认错时低垂的头颅和泛红的耳尖,反复在她眼前闪现。系统冰冷的警告声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名为“懊悔”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啧……真是麻烦。”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最终还是认命地坐起来。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她从自己的药匣深处摸出一个冰凉的玉盒。盒盖打开,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她穿越时系统附赠的顶级金疮药,据说有奇效,她自己都没舍得用过几次。
攥着玉盒,唐棠像个做贼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自己的房间。唐三作为外门弟子,住处比她简陋得多,是靠近杂役房的一排小屋。她熟门熟路地摸到唐三那间小屋的窗外——这地方她“使唤”他时,没少让他半夜跑腿,地形早就摸熟了。
窗纸破了个小洞,透出屋内一点微弱的光晕。唐棠屏住呼吸,凑近那个小洞,向内窥视。
屋内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简陋的木板床上,唐三侧身躺着,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旧被。他似乎是睡熟了,眉头却紧紧锁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的幅度也比平时大。
“……别……别走……”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呓语,带着压抑的颤抖,断断续续地从他紧抿的唇缝中溢出,“………别……丢下我……”
唐棠的心猛地一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唐三。在她印象里,这个小师弟总是沉默、隐忍、逆来顺受,像一块不会喊痛的石头。可此刻,在昏暗的油灯下,他蜷缩在薄被里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脆弱,那紧锁的眉头和痛苦的呓语,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白天他手背上那狰狞的烫伤仿佛又在眼前灼烧起来。唐棠只觉得心口那股沉甸甸的懊悔瞬间化作了汹涌的心疼和怜惜。她欺负他,戏弄他,享受着看他窘迫的样子,却从未想过,他或许经历过比她想象中更深的痛苦。这“噩梦”中的呓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从未触及过的、关于唐三内心世界的冰山一角。
“唉……”一声极轻的叹息,不受控制地从唐棠唇边逸出。她看着床上那个在梦魇中挣扎的少年,白天那些“无聊”、“恶作剧”的心思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酸涩。
她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动作灵巧地翻了进去,月白的衣角在窗棂上挂了一下也浑然不觉。屋内药草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可能是他手上烫伤散发的。
唐棠走到床边,脚步放得极轻。昏黄的灯光下,唐三的脸色在睡梦中显得更加苍白,紧锁的眉头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无助。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在床沿坐下,想看看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也想……离他近一点。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惜,想要去碰触他搁在被子外那只缠着简单布条的手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粗糙布条的瞬间——
一只滚烫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唐棠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前一带,天旋地转间,竟被一股脑地拽进了那个单薄却异常有力的怀抱里!
“啊!唐三!你放手!”唐棠又惊又怒,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想要推开这个胆大包天的师弟。然而环抱住她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死死地收紧,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滚烫的胸膛前。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和汗味,强势地包裹了她。
“别走……别离开我……”唐三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和祈求,“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冷……”
那声音里的无助和依恋,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唐棠的心防上。她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了。颈窝处传来的滚烫触感和那带着哭腔的祈求,让她所有的羞怒都化作了酸软的心疼。
他还在噩梦里没醒……他把我当成谁了?爹娘?还是……某个他极度依赖的人?
唐棠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软。白天对他“折磨”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再看看他此刻在“梦魇”中如此脆弱痛苦的模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他一直这么可怜,在外面被欺负,回来还要被自己这个“师姐”以折磨的名义戏耍……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算了……唐棠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在他这么惨兮兮的份上,今天……今天就吃点亏吧。反正他也没醒,也不知道是谁。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放弃了挣扎。感受着怀里少年微微颤抖的身体,听着他压抑的、仿佛小兽呜咽般的呼吸声,唐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那只没被禁锢的手,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笨拙和温柔,轻轻拍抚着唐三单薄的脊背。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很柔,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好了好了……不怕了……睡吧睡吧……”她顿了顿,那句承诺低低地、带着点别扭的安抚意味,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离开你的。”
话音落下,怀中紧绷颤抖的身体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环抱着她的手臂力道依旧很紧,却不再带着那种濒死的绝望感,更像是一种依赖的确认。他滚烫的脸颊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类似满足的喟叹,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仿佛真的再次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唐棠僵硬地维持着这个被紧紧拥抱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烫得她心慌意乱。她只能继续笨拙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真正熟睡的孩子。
黑暗中,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了一下,在墙壁上投下两人紧紧相拥的、模糊而暧昧的影子。
就在唐棠以为危机解除,开始思考如何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脱身时——
她看不见的角度,埋在她颈窝处的少年,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黑暗中,他紧贴着她颈侧皮肤的唇角,难以抑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是一个得逞的、带着深浓占有欲的、无声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