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交织

礼堂的骚动还未平息，林砚站在原地望着萧野消失的背影，腕间的红绳空荡得发慌。突然，有人从身后递来瓶冰镇矿泉水，清冽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抬头撞上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来人校服领口别着银色学生会徽章，指尖还残留着钢笔墨水的蓝痕。

"林砚同学？"顾程砚倚着讲台，修长手指叩了叩栏杆，"月考最后一道压轴题的解法很有意思，能借你的试卷参考吗？"他说话时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可林砚却敏锐捕捉到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审视。

第二天清晨，林砚在储物柜前发现张素白纸条，遒劲字迹写着："天台见。"推开铁门的瞬间，晨雾裹挟着潮湿的梧桐叶气息扑面而来。顾程砚背对着他站在护栏边，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手里正翻看着本牛皮笔记本——赫然是林砚丢失的错题集。

"这本子夹着张诊断书。"顾程砚慢悠悠转身，书页被风掀起，露出夹在其中的化疗报告单，"你母亲的病情，需要很多钱吧？"他伸手去够林砚腕间重新系上的红绳，却在指尖触及前停住，"萧野那种人，不过是把你当新鲜玩具。"

林砚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锈迹斑斑的铁门。顾程砚将笔记本抛来，精准落在他脚边："学生会缺个文书助理，时薪五十。"他从口袋掏出枚银杏叶书签，叶脉间嵌着细小的银链，"当然，你得帮我盯着萧野。他最近在查三年前那场火灾......"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林砚探头望去，萧野的黑色跑车横在梧桐道中央，少年摇下车窗，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倦意，脖颈处隐约露出道鲜红抓痕。顾程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轻笑出声，冰凉指尖按住林砚肩膀："看见了吗？和这种人牵扯太深，你会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当晚，林砚在医院陪护母亲时，手机接连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监控截图里，顾程砚正和几个西装男人在废弃工厂密谈，集装箱上"星火科技"的标志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最后一张照片是张泛黄报纸，头条标题赫然写着"萧氏集团实验室火灾事故"，配图里戴安全帽的年轻男人，眉眼与萧野七分相似。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林砚慌忙藏起手机。萧野抱着束白百合撞开病房门，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手里攥着的红绳沾着血迹："他们动你了？"他单膝跪在病床边，声音沙哑得可怕，"顾程砚那帮人......三年前害死了我爸。"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砚看着萧野颤抖着将红绳重新系在他腕间，血迹在素白绳结上晕开，像朵永不凋零的曼珠沙华。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少年们未说完的秘密，统统浇进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