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然的手伸过来,指尖很轻地碰了碰我画圈的那根手指。
张奕然“冷吗?”
他声音低得像在胸腔里回荡。
我摇头,却把脚往他掌心缩了缩。
他笑,握住,像握住一块冰。
杨博文的下巴抵在我肩窝,呼吸拂在耳后。
杨博文“雨停之前。”
他低声说杨博文“别走了,陪陪我。”
我转头,看见他眼底那点被雨光映出的碎银,像一面裂开的镜子。
陈奕恒把牛奶递到我手里,杯沿先碰了碰我唇角,像校准一个位置。
陈奕恒“温度刚好,暖暖胃。”
他说话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更潮。
左奇函的指尖在我后颈画了一个极轻的叉,像标记着那块地方。
左奇函“这里。”
他声音贴着我耳廓左奇函“以后归我。”
雨声忽然大了一拍,像替他盖章。
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甜味漫上来,盖住姜的辛辣、草莓的酸、薄荷的凉。
窗外雨声不停,像有人在偷偷数我们的心跳。
数到第几下,会停?
雨幕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把客厅的光切成细碎的银线。
牛奶杯见了底,杯壁凝出一层雾,我的指纹留在上面,像五片小小的叶子。
张奕然接过空杯,指尖擦过我的指节,声音压得很低:张奕然“再热一杯?”
我摇头,毯子从肩头滑下来,堆在腰窝。凉意爬上来,又被他重新拢好。
杨博文的下巴还搁在我肩窝,呼吸烫得惊人。
曈梦苓“你发烧了?”
我侧头,嘴唇几乎碰到他耳垂。
他笑,声音黏得像化开的糖:杨博文“可能吧,借我降降温。”
曈梦苓“不正经!你这就像发烧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杨博文“那你说我假在哪里啦?”
说着,掌心覆上我后腰裸露的那一小片皮肤,热度像电流,窜到脊椎。
陈奕恒蹲在茶几前,把薄荷一枝一枝插进玻璃杯。
水声轻响,叶片舒展,像一场无声的雪崩。
他忽然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我脚踝——那里还留着张奕然刚才握出的淡红指痕。
陈奕恒“薄荷也能退烧。”
他说陈奕恒“要不要试试?”
左奇函没加入这场对话。
他靠在落地窗前,指尖在玻璃上画线,雨痕顺着他的轨迹往下爬,像被驯服的蛇。
半分钟过去,他转身,遥控器被扔到沙发深处,发出闷响。
左奇函“我去关总闸。”
他说左奇函“雨太大了,跳闸就麻烦了。”
声音散在雨里,像被撕碎的纸。
灯灭的那一刻,客厅只剩闪电的余白。
一秒,两秒,三秒——
黑暗把所有呼吸都放大。
我听见自己心跳,像被放大的鼓点,震得耳膜发痒。
杨博文先动。
他指尖勾住我毯子边缘,往下一拉,凉意贴上锁骨,随即被他的唇覆盖。
黑暗中,触感被无限放大:他的舌尖卷走牛奶残留的甜,牙齿轻轻磕在皮肤突起处,像标记领地。
我抬手,摸到他的发尾,湿得像外面的雨。
张奕然的掌心覆在我膝头,温度透过薄毯渗进来。
张奕然“别纵容他。”
杨博文的声音贴着我耳侧杨博文“真的发烧了,烧的真的很高。”
尾音落下时,他的唇贴上我太阳穴,像量体温的仪器,停留三秒,移开,再贴上。
每一次触碰,都像在确认我是否还完整。
陈奕恒的薄荷水被移到地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