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独自站在中宫殿门口,风雪扑在脸上,像无数把细小的刀子。知春捧着个铜炉站在她身后,手冻得通红。
"娘娘,回殿里等吧。"知春轻声说。
沈清辞没动,望着远处宫门方向。那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殿内烛火摇曳,茶案上的茶已经凉透了。香炉里飘出的青烟袅袅上升,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散开。
知春看着主子单薄的身影,心里发紧。这三年来,她看着沈清辞一步步走到今天,从那个独坐凤仪殿到天明的新娘,到现在站在朝堂上揭露权臣的皇后。
"娘娘......"知春刚要开口,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宫女匆匆进来,脸色发白:"娘娘,皇上......皇上还没回来。禁军调动频繁,宫门都封了。"
沈清辞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凤印,眼神依旧望着宫门方向。
"知道了。"她轻声说,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知春看见她将凤印按在案几上,指节泛白。这是她唯一能察觉的不安。
殿外风雪更大了,吹得窗纸哗啦作响。沈清辞站得笔直,像一尊雕像。
过了一会儿,林贵妃的贴身侍女来了,端着个食盒。
"娘娘特意熬了药膳,说是给皇后娘娘补身子。"那侍女笑着说。
沈清辞看了眼食盒,没接话。
"贵妃娘娘还说,今日宫中局势复杂,让皇后娘娘多保重。"
沈清辞终于转过身,看着那侍女:"回去告诉贵妃,我很好。"
她示意知春接过食盒,却在侍女转身要走时突然开口:"等等。"
侍女停下脚步。
"贵妃最近可好?"沈清辞问。
"回娘娘,贵妃昨晚受了惊,今早起来就头晕。"侍女答。
沈清辞点点头:"那就让她好好歇着。"
待侍女离开,知春凑近:"娘娘,这药膳......"
"倒了吧。"沈清辞打断她,"换些寻常吃食。"
夜深了,殿内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沈清辞坐在案前,取出那份密信。纸上字迹清晰,却让她越看越心寒。
裴景明叛逃前,曾与宫中传递密函。而那些字迹,竟与林婉柔的奏折有几分相似。
沈清辞的手指停在一处,那是林婉柔的亲笔签名。她又翻开自己收集的资料,对比之下,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测。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
知春站在一旁,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冷。
"娘娘,您打算怎么办?"她忍不住问。
沈清辞没有回答,只是将密信收好,起身换了夜行衣。
刚要出门,几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皇后娘娘,陛下有令,请您暂时留在中宫。"
沈清辞看着为首的影卫,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终于还是不信我。"
影卫们沉默不语,但站的位置分明是不让路。
沈清辞退回殿内,关上门。知春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沈清辞说,"他们不会真的动手。"
夜更深了,风雪中忽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喊杀声,混杂在风雪中,格外刺耳。
沈清辞猛地推开殿门,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踉跄着闯进宫门。
"娘娘......"那人扑倒在地,嘴里吐出几个字,"陛下......失踪了......"
沈清辞瞳孔骤缩,尚方剑还未归,皇帝却已失踪。
殿内烛火晃动,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她站在原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像是战场的回响。
三年前那个雨夜,萧承煜问她是想要真相还是想要命。如今,她终于明白,这两者从来都是相悖的。
风雪中,她的身影单薄却挺拔。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