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指尖摩挲着药膳碗沿,瓷面残留的余温早散尽。风雪拍打窗棂,烛火在她眉间投下跳动的阴影。"好一碗安神汤,贵妃倒是有心了。"
知春捧着凤印站在屏风后,看着主子将密信展开。墨迹在风雪中凝结成刺骨寒意:"戌时三刻,皇帝龙辇消失于朱雀门。"她突然听见瓦片轻响,五道黑影掠过屋檐——正是萧承煜的影卫。
"娘娘莫要涉险。"影卫首领闪现室内,单膝跪地。玄色劲装上沾着未化的雪粒,腰间短刀还滴着血珠。
沈清辞冷笑一声,袖中短刃轻轻划过碗边。"本宫连自己夫君都护不住,何谈涉险?"她起身时带翻茶盏,褐色药汁在青砖地面蜿蜒如蛇。
御书房冷得像冰窖。沈清辞靴底碾碎案头冰裂纹青瓷杯,碎瓷扎进掌心也不觉疼。朱批奏折散落满地,唯独涉及边军调动的几份不翼而飞。她弯腰拾起片残页,墨迹被血渍晕染,字里行间依稀能辨出"西郊"二字。
突然瞥见御案夹层露出半截黄绫,指尖刚触到便是一颤。调兵密令!"即刻调禁军三千出城剿匪",落款红印灼灼如血。手指抚过印泥边缘,瞳孔突然收缩——此印与真印相比,蟠龙鳞片少三道!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沈清辞贴着墙根挪动,积雪从半开的窗棂飘进来,落在她后颈上凉得刺骨。靴底花纹与养心殿刺客遗留痕迹相同,她顺着雪地上微弱的暗红痕迹追出。
皇城死角四面高墙如同铁笼,沈清辞握紧短刃转过街角。黑衣人凭空现身,蒙面布下露出半截疤痕。"娘娘果然来了。"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炭火熏过。
寒光闪过,沈清辞短刃已抵其喉。"陛下何在?"
黑衣人却笑:"不在养心殿,不在御书房...而在娘娘心里。"话音未落,脚尖挑起地上令牌抛来。沈清辞接住时呼吸一滞——赫然是皇帝贴身携带的龙纹玉佩!
"子时三刻,西郊寒山寺,陛下在等你。"寒风卷起话音,黑衣人消散在漫天飞雪中。沈清辞握紧玉佩,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檐角滴水声里,萧承煜说交易时的眼神,与此刻御书房印章同样陌生。
知春追来时,她正将凤印塞进侍女手中。"若明日未归,去兵部找裴大人。"玄色男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背影决绝如剑。
最后一片雪花落在空荡巷口,掩盖所有痕迹。
西郊寒山寺钟声响起时,沈清辞已攀上山腰古柏。树影婆娑间,她看见寺前空地上立着个身影。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与当年婚房里那抹颜色一般无二。
"你果然来了。"萧承煜没有回头,声音混在风雪里。"就像当年那个雨夜。"
沈清辞从树上跃下,靴底踩碎薄冰。"陛下深夜召见,臣妾岂敢不来?"她停在五步开外,看着对方肩头积雪渐厚。
"你看清那枚印章了?"萧承煜突然转身,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重阴影。"林婉柔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是裴景明?"沈清辞指尖微颤,"还是......"话未说完被对方打断。
"都不是。"萧承煜往前走了一步,"朕让你查的是漕运贪腐,你偏偏要碰北疆军粮。"他声音陡然变冷,"现在可明白为何总有人想你死?"
沈清辞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石碑。"所以陛下今夜失踪,是要给臣妾一个教训?"她仰起脸,月光映得眼底一片清亮。
萧承煜伸手欲触她脸颊,却在半空生生收住。"你查到寒山寺,就该知道这已不是后宫争斗。"他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山林,"裴景明靠山另有其人,朕要钓的是那条大鱼。"
"所以调兵密令是真的?"沈清辞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陛下真的要出城?"
"假作真时真亦假。"萧承煜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就像三年前你说要离宫,朕却舍不得放。"他声音发颤,"今日若不说动你,明日就只能囚着你。"
沈清辞挣脱不开,只觉腕间血脉欲断。"陛下当真以为,臣妾还会信这些话?"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你从来不信朕。"萧承煜忽然松手,"就像朕也不信你真能放下沈家军权。"他后退两步跌坐在石阶上,"若非如此,怎会容你查到今日。"
山风卷着雪扑来,沈清辞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霜。记忆突然闪回大婚那夜,红烛摇曳中也是这般疲惫身影。她转身时玄色衣袍擦过他肩头,那人声音嘶哑如泣血:"求你...留下。"
"陛下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清辞头也不回,踏着积雪往山下行。身后传来玉佩坠地的脆响,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西郊寒山寺钟声响起时,沈清辞已攀上山腰古柏。树影婆娑间,她看见寺前空地上立着个身影。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与当年婚房里那抹颜色一般无二。
"你果然来了。"萧承煜没有回头,声音混在风雪里。"就像当年那个雨夜。"
沈清辞从树上跃下,靴底踩碎薄冰。"陛下深夜召见,臣妾岂敢不来?"她停在五步开外,看着对方肩头积雪渐厚。
"你看清那枚印章了?"萧承煜突然转身,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重阴影。"林婉柔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是裴景明?"沈清辞指尖微颤,"还是......"话未说完被对方打断。
"都不是。"萧承煜往前走了一步,"朕让你查的是漕运贪腐,你偏偏要碰北疆军粮。"他声音陡然变冷,"现在可明白为何总有人想你死?"
沈清辞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石碑。"所以陛下今夜失踪,是要给臣妾一个教训?"她仰起脸,月光映得眼底一片清亮。
萧承煜伸手欲触她脸颊,却在半空生生收住。"你查到寒山寺,就该知道这已不是后宫争斗。"他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山林,"裴景明靠山另有其人,朕要钓的是那条大鱼。"
"所以调兵密令是真的?"沈清辞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陛下真的要出城?"
"假作真时真亦假。"萧承煜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就像三年前你说要离宫,朕却舍不得放。"他声音发颤,"今日若不说动你,明日就只能囚着你。"
沈清辞挣脱不开,只觉腕间血脉欲断。"陛下当真以为,臣妾还会信这些话?"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你从来不信朕。"萧承煜忽然松手,"就像朕也不信你真能放下沈家军权。"他后退两步跌坐在石阶上,"若非如此,怎会容你查到今日。"
山风卷着雪扑来,沈清辞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霜。记忆突然闪回大婚那夜,红烛摇曳中也是这般疲惫身影。她转身时玄色衣袍擦过他肩头,那人声音嘶哑如泣血:"求你...留下。"
"陛下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清辞头也不回,踏着积雪往山下行。身后传来玉佩坠地的脆响,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寒风卷起她身后玄色衣袂,沈清辞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声响。她不敢回头,怕看见那个曾许诺一生一世的男人此刻是什么模样。风雪中隐约传来脚步声,她握紧短刃准备迎敌,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娘娘!"知春喘着气追上来,怀里抱着个包裹,"这是奴婢从密室找到的。"
沈清辞接过包裹,手指触到布料下冰冷的金属触感。她掀开一角,瞳孔猛然收缩——赫然是半面龙纹金牌!
"这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想起方才萧承煜腰间晃动的玉佩。两相对照,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向寒山寺方向。那里除了漫天飞雪,什么都没有。
"娘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沈清辞没有回答。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子时三刻到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黑衣人最后说的话:"陛下在等你。"原来不只是寒山寺,在这京城的某个角落,也许真的有人在等她。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回宫。"沈清辞低声说,将金牌仔细包好。她调转方向,朝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走去。风雪越来越大,很快掩去了她的踪迹。
知春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赶紧追上去。她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去那种地方,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什么都没问。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几串凌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