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星把笔记本压在膝盖下，揉了揉眼睛。
指尖有点凉，校服袖子摩擦皮肤的感觉有点粗。
金属墙很冷，贴在身上像一块块冰铁片，连呼吸都变得冻住了。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呼哧、呼哧”的，在角落里特别清楚。
“叮——”视网膜跳出一个淡粉色对话框，系统的声音突然炸开，她吓得肩膀一抖，心跳一下加快。
“主线任务更新：前往C区23号休息站，为目标角色烬准备热饮。完成可获得基础心跳值+1%，失败扣除当前生命值5%。”
她动了动喉咙，咽了口口水，声音有点干。
倒计时还有72小时，是上次任务失败后加的新规则。
时间像一根线悬在头上，随时会断。
妈妈发来的南瓜粥消息还在手机里没回，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壳，上面贴着妈妈生日送的星星贴纸，边角已经磨破了。
手指划过那些凸起的痕迹，像是碰到了以前的记忆。
“必须去。”她咬着嘴唇站起来，手肘的淤青有点疼，走路的时候也带着痛。
走廊灯忽明忽暗，地面反着光，偶尔还会闪一下。
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混着一点铁锈味。
她数着地砖缝隙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这是社恐要发作的感觉，手心冒汗，脖子后面的汗毛竖起来，皮肤有点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C区23号休息站的门是浅木色的，和周围的金属建筑不搭。
门把手摸起来滑滑的，但有点湿，像是刚刷完漆。
她的手指刚碰到门把，系统特效就启动了。
淡金色的光雾从脚底升起来，包裹住身体——变身为仓鼠的特效。
光雾滑过皮肤，有点暖，但也让人紧张。
她缩成一团，耳朵从头顶冒出来，尾巴垂在身后，说话变成了软乎乎的声音：“好、好暖和……”
门“吱呀”开了。
她刚迈进去半步，脖子后面突然刺痛，像有人用针扎了一下。
她僵住，耳朵动了动，听房间里的声音。
空调嗡嗡响，钟表滴答作响，还有点甜腻的香味飘在鼻子里。
屋里的灯光太亮了，像是泡在蜜糖里，空气也甜得让人不舒服。
她想起上周被机械猎犬追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那次躲进管道，出来全身都是黏液。
那种又冷又滑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恶心。
“不对劲。”她的声音变成啾啾声，尾巴上的毛炸起来，根根都抖个不停。
弹幕瞬间涌上来：
【翻车鉴定组：笑死，小花栗鼠又炸毛了！】
【吃瓜不吐壳：这休息站我去过，墙漆都是新刷的，能有什么危险？】
【心跳研究员：注意看宿主后颈——之前几次遇险前她都有类似生理反应，可能是社恐带来的直觉？】
她往后退了一步，靴跟撞到门框发出一声响。
阴影里传来金属摩擦声，她抬头看见墙角的监控镜头闪了红光，像一只盯着她的眼睛。
她猛地转身就跑，尾巴甩出残影，风吹过脸颊，带来一阵凉意。
“想逃？”
男声从头顶落下，声音阴冷，像是从通风管挤出来的。
她抬头，看见穿黑风衣的影卫零站在通风管口，手里凝聚着幽蓝的能量光刃，眼神冷得像刀。
她呼吸急促，仓鼠特效开始扭曲，系统提示音乱成一片：“警告！检测到攻击意图！”
“退下。”
更沉的声音从终端传来，混着电流杂音。
零收起光刃，低头行礼：“是，大人。”
陆晚星跑进安全通道才停下来，背靠着墙慢慢坐下。
手心全是汗，手指发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她摸了摸胸口，发现仓鼠形态已经消失了，脖子后面全是汗，湿漉漉的。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语音：“小晚要是饿了，粥在保温桶里，记得用微波炉转三分钟……”
与此同时，断塔顶端的控制台上，烬看着全息投影。
画面里，陆晚星缩成一团的背影被放大，连睫毛上的汗都能看清。
空气中飘来她身上的洗发水香，混着恐惧时的汗水味道。
他伸手划过投影，定格住她逃跑时瞳孔收缩的画面——和上次机械蜘蛛追击时一模一样。
“有意思。”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点兴味。
终端弹出界面，他快速调整参数，把“精神侵蚀程序强度”从90%调到30%。
影卫零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大人，需要继续观察吗？”
“继续。”烬靠在椅背上，看向屏幕一角的心跳值监测——0.1%旁边多了个“真”字标记。
公共频道的热度还在涨。
【反转爱好者：谁懂啊！
刚才那一下逃跑的直觉，比我家AI保镖的危险预警还准！】
【烬颜粉团：家人们谁懂，烬大人居然没让零动手！
这是默认她通过测试了吗？】
【社恐联盟：突然有点心疼她……每次社恐发作都被系统做成特效，结果反而是这种笨拙救了她】
陆晚星没看弹幕。
她捧着手机，反复听妈妈的语音，眼眶有点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拿出笔记本，在“成功经验”那页写下：“后颈刺痛=危险预警，逃跑比犹豫有用。”
窗外月光照在笔记上，泛着光，像是被温柔的手轻轻抚过。
系统提示音响起，她深吸一口气点开对话框：
“新主线任务：前往D区废弃实验区，收集能源核心碎片。”
她盯着“废弃实验区”，脖子后面又是一跳。
她摸了摸手机壳上的星星贴纸，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走廊的灯这次没有闪烁，她的影子很长，一直延伸到转角处——那里，一道暗金色的光痕正顺着墙面缓缓爬动，像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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