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沈念安嘶哑破碎的声音，如同从被剧苦灼穿的喉咙深处挤出的最后一点火星，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原始的、被极致痛苦激发出的、不容置疑的渴求，“……你……偿。”
那三个字，带着滚烫的气息和一种冰冷的命令，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虞清欢的耳膜上！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带着他承受剧苦后的虚弱余韵和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暧昧！
虞清欢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瞬间僵成了石雕！
她被他滚烫的手死死扣住手腕，动弹不得。那双深不见底、布满血丝的眼眸，如同两口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深井，牢牢地锁着她，里面的情绪复杂得让她窒息——有未尽的、令人心悸的痛苦忍耐，有被那灭顶苦味逼出的、赤裸裸的掠夺欲望，更深处，却是一种冰冷的、仿佛要拉她一同坠入深渊的执拗！
偿？偿什么？怎么偿？！
一个荒谬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瞬间炸裂在她混乱的脑海！
“不……”她下意识地、惊恐地摇头，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巨大的恐慌。她想挣脱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身体却因极致的惊吓而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张因剧苦而青白、布满冷汗的脸，在视线里不断放大！看着他干裂的、残留着黑色药渍的唇，带着一种决绝的、不容抗拒的力道，朝着她因惊骇而微张的唇瓣，压了下来！
“唔——！”
滚烫的、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极致苦味的唇，如同烙印般，重重地覆压上她的柔软！
这一次，不再是混乱中的本能掠夺，不再是高烧下的蜻蜓点水，更不是她赌气般的孤注一掷！这是一个清醒的、带着惩罚意味的、冰冷而灼热的吻！源于她亲手熬制的、那碗足以摧毁味觉的苦药！
那浓烈到恐怖的苦味，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虞清欢所有的感官防线！那苦，霸道、尖锐、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穿透力，通过两人紧密相贴的唇瓣，疯狂地涌入她的口腔，席卷过她的舌尖、齿列、上颚……所过之处，味蕾瞬间麻木、尖叫！一股难以言喻的、生理性的强烈反胃感猛地冲上喉头！
“唔……呕……”虞清欢控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呜咽，胃里翻江倒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扭动着头颅，试图避开这酷刑般的“苦偿”，双手抵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用尽全身力气推拒！
然而，沈念安扣在她后颈的手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方寸之地！他高大的身躯带着病态的滚烫和沉重的力量，如同山岳般压向她！那滚烫的唇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和不容置疑的霸道，不仅没有因她的挣扎而撤离，反而更加深入地碾磨、吮吸！仿佛要将她口中所有的清甜气息都掠夺殆尽，用那极致的苦味彻底覆盖、惩罚！
“唔……放……苦……”虞清欢的挣扎被彻底压制，破碎的呜咽和痛苦的抽泣声从两人紧贴的唇齿间溢出。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滑落，混合着他额角不断滴落的冷汗，咸涩地流进两人交缠的唇舌之间。
那泪水的咸涩，混合着口中灭顶的苦味，还有他唇舌间浓烈的药味和血腥气……种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疯狂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身体深处那被强行唤醒的、陌生的悸动，在这酷刑般的苦吻中，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痛苦和……灭顶的羞耻！
她尝到了。
尝到了自己亲手熬制的、那碗足以烧穿喉咙的苦。
尝到了他承受这份苦时，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更尝到了……一种被强行拖入深渊、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标记烙印的绝望！
就在虞清欢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苦味和窒息感彻底淹没、意识即将涣散之际——
沈念安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扣在她后颈的手骤然松开了些许力道，滚烫的唇舌也停止了那惩罚性的碾磨和吮吸。他微微抬起头，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重的呼吸如同滚烫的蒸汽，喷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线微弱的距离。唇瓣几乎还贴在一起，气息灼热地交融。
虞清欢终于得以喘息，如同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抽着气，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恐惧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方才那冰冷的惩罚欲望似乎被某种东西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浓稠的、深沉的幽暗，里面翻滚着痛苦、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想要将她彻底吞噬的复杂情愫？
他看到了她脸上汹涌的泪水，看到了她眼中巨大的痛苦和恐惧，看到了她被蹂躏得红肿不堪、沾染着黑色药渍和泪水的唇瓣……
沈念安深陷的眼窝中，那浓稠的幽暗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他滚烫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粗粝的力道，极其缓慢地、重重地碾过她被他蹂躏得红肿的下唇。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知道……苦了？”他嘶哑的声音贴着她的唇瓣响起，气息灼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刮过她脆弱的神经。
虞清欢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委屈和心酸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她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声音破碎而尖锐地控诉：“你……混蛋！疯子！……呜……我都……我都说了对不起……你还……呜……那么苦……你……你想苦死我吗？！”
她的眼泪汹涌得更凶，像决堤的洪水，混合着口中残留的恐怖苦味，咸涩得让她更加反胃。她用力地推搡着他，却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胸前的伤。
沈念安任由她推搡着，滚烫的身体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锁着她哭得毫无形象的小脸，看着她因委屈和痛苦而皱成一团的眉眼，看着她红肿的唇瓣上沾染的、属于他的药渍和泪痕……胸腔里那团被高烧、剧苦和杀伐戾气反复灼烧的火焰，奇异地被这汹涌的眼泪浇熄了一角，露出底下更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触碰过的……柔软？
他扣在她后颈的手，力道又松了几分，从禁锢变成了虚扶。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迟疑，用指腹极其粗粝地、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柔，抹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水。
那滚烫而略显粗粝的触感，让虞清欢的哭泣声猛地一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惊愕地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在……给她擦眼泪？这个冷酷霸道、刚刚还用苦吻惩罚她的男人？
沈念安似乎也被自己这突兀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他深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狼狈，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幽暗覆盖。他没有解释，只是继续用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生涩的、却异常执着的力道，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动作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掌控欲，却少了那份冰冷，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专注？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被泪水浸湿的睫毛上，落在那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瓣上，最终，深深地望进她那双盈满泪水、写满惊愕和茫然的清澈眼眸里。
寝殿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虞清欢偶尔压抑不住的抽噎声，和他沉重滚烫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药苦味、血腥气，以及一种被泪水冲刷后、更加粘稠而暧昧的气息。
沈念安的手指停在她的眼角，指腹下是湿润的睫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片浓稠的幽暗翻涌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以后……”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嘶哑低沉，却少了那份冰冷的命令，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沙哑的磁性？他指腹用力地碾过她红肿的下唇边缘，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警告和……占有？“……不准……再熬……这种……东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牢牢锁着她惊魂未定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带着滚烫的气息砸下：“……更不准……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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