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禹/双洁/东方玄幻/重逢/HE
暴躁中蛊少爷极&.听话可爱鲛人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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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纸,在房间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泽禹睁开眼,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昨夜他守在张极床边直到黎明,最后在角落的椅子上睡着了。
床上已经空了,只留下凌乱的被褥。张泽禹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书房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门缝中窥视——
张极站在书桌前,双腿稳稳地支撑着身体,正专注地翻阅一本册子。他的动作灵活自如,哪有一丝残废的样子?张泽禹屏住呼吸,看着张极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地图,在上面做着标记,然后将其藏入暗格。
"看够了吗?"
冰冷的声音让张泽禹浑身一僵。门突然被拉开,张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昨夜脆弱时的痕迹。
"我...我只是来送早餐。"张泽禹举起手中的托盘,庆幸自己确实准备了食物。
张极的目光在托盘和他之间游移,最终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
张泽禹将托盘放在桌上,余光扫视着房间。昨夜散落的珍珠和鳞片已经不见踪影,那本《海国志异》也回到了书架上。唯一异常的是轮椅——它被丢在角落,轮轴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你在看什么?"张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泽禹转身,发现张极已经坐回轮椅,腿上盖着毯子,仿佛刚才站立行走的人不是他。"没什么。二少爷今天感觉如何?"
"比昨天好。"张极简短地回答,拿起粥碗,"你可以走了。"
"您的药..."
"我说了,走。"
张泽禹退出书房,但没有走远。他躲在拐角处,果然,片刻后张极推着轮椅出来,确认四周无人后,竟然站起来大步走向院门,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
张泽禹犹豫着是否该跟上,但一阵脚步声让他缩回了阴影中。一个侍女端着药碗走来,敲响了书房的门。当发现没人应答时,她疑惑地推门而入。
"二少爷?该喝药了。"
张泽禹趁机上前。"给我吧,二少爷出门了,我等他回来再送药。"
侍女如释重负地将药碗递给他。"太好了,我可不想满院子找他。这药必须按时喝,苏老爷特别嘱咐的。"
等侍女走远,张泽禹小心地嗅了嗅药液。一股苦涩中带着腥臭的气味冲入鼻腔,他差点呛住——这是腐海藻的味道!在鲛人的认知中,这种藻类只会生长在受污染的水域,长期服用会导致精神错乱。
张极喝的竟然是这种毒药?张泽禹的心沉了下去。他正思索如何处理这碗药,院门突然开了,张极闪身而入,看到站在书房外的张泽禹时明显一怔。
"你..."
"您的药送来了。"张泽禹平静地说,假装没注意到张极是从外面走回来的,"要现在喝吗?"
张极的目光在药碗和他之间游移,最终点点头。"拿进来。"
书房内,张极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下。"你刚才去哪了?"他冷不丁问道。
"就在院子里。"张泽禹面不改色,"看到一只蓝羽毛的鸟,很漂亮,就多看了一会儿。"
"蓝羽毛的鸟..."张极喃喃重复,眼神恍惚了一瞬,似乎触动了某个记忆。但他很快回神,将药碗举到唇边。
"等等!"张泽禹脱口而出。
张极挑眉。"怎么?"
"药...药凉了,我去热一下。"张泽禹伸手去拿碗,但张极躲开了。
"不必。"他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重重放在桌上,"满意了?"
张泽禹咬住下唇。那药里的毒素会加重张极的头痛和记忆混乱,但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正犹豫间,张极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变得煞白。
"二少爷?"
"出去..."张极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立刻!"
张泽禹没有动。他看到张极的手指深深掐入太阳穴,指节发白,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这不像普通的头痛,更像是...蛊毒发作。
"我可以帮您。"他上前一步,"像之前那样..."
"滚开!"张极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得不像人类,"我知道你是谁!苏新皓的走狗!"
他一把掐住张泽禹的喉咙,力道大得惊人。张泽禹被抵在墙上,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张极的脸近在咫尺,却扭曲得陌生,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里现在只有疯狂和杀意。
"张...极..."张泽禹艰难地呼唤,手指无力地抓挠着对方的手臂。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边缘,张泽禹听到了歌声——是他自己的声音,但又不是。那歌声从他喉咙里涌出,不受控制,轻柔如海浪,却带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张极的手松开了。
张泽禹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但歌声没有停止。这是鲛人本能的防御机制,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会自动触发。歌声越来越清晰,在房间内回荡,墙壁上的灰尘随着音波轻轻震动。
张极踉跄后退,捂住耳朵,表情从暴怒变成困惑,再变成痛苦。"停下..."他跪倒在地,"求求你...停下..."
歌声戛然而止。张泽禹爬过去,扶住颤抖的张极。"没事了...没事了..."他轻声安慰,像对待受惊的孩子。
张极的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当他看清面前的张泽禹时,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你...为什么不逃?"他嘶哑地问,"我差点杀了你。"
"因为你需要我。"张泽禹简单地说。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张极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他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表情。"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他轻声说,"母亲...父亲...连苏新皓,我曾经那么信任他..."
张泽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这是张极第一次向他敞开心扉,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疯了。"张极继续说,"记忆像碎片,有些清晰得可怕,有些却模糊得像梦...尤其是关于..."
"关于什么?"张泽禹轻声引导。
"关于..."张极突然停住,像是触及了某个禁区。
躺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摇摇头,撑着桌子站起来,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面具。"你该去准备午餐了。"
张泽禹知道谈话结束了,但他已经得到了重要信息——张极的记忆确实被干扰了,而且很可能与苏新皓有关。更关键的是,张极在假装残废,这意味着他可能正在谋划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张泽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极的一举一动。表面上,张极是个脾气暴躁的残废少爷,足不出户;实际上,他每晚都会秘密外出,有时直到黎明才回来。张泽禹曾试图跟踪,但张极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几次都把他甩掉了。
唯一确定的是,张极之后没有喝那些药。每次张泽禹送药去,都会发现前一天的药被倒在了花盆里——那株植物已经枯死了大半。
第五天傍晚,张泽禹正在整理书房,突然发现书桌抽屉没有完全关严。一丝银光从缝隙中透出,他忍不住轻轻拉开——里面是一把匕首,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找什么呢?"
张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泽禹手一抖,抽屉"咔"地关上了。"只是打扫灰尘。"他转过身,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张极推着轮椅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气息。尽管他刻意掩饰,张泽禹还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出去。"张极冷冷地说,"今晚不需要你伺候。"
张泽禹低头退出,但没有走远。他躲在窗外,透过缝隙看到张极从轮椅下抽出一卷染血的布条,里面裹着一把钥匙——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府的印信。
深夜,张泽禹被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惊醒。他披衣起身,循声来到张极的卧室外。门没关严,里面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张极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双手抱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汗水浸透了床单,他的表情扭曲得可怕,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敌人搏斗。
"...不要...母亲...泽禹...逃..."
张泽禹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他不敢贸然触碰张极,只是开始低声哼唱那首治愈的歌谣。
歌声中,张极渐渐平静下来,但眉头依然紧锁。在睡梦中,他无意识地抓住张泽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别走..."他喃喃道,"这次...我一定...救你..."
张泽禹任由他抓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张极额前汗湿的头发。月光下,张极的睡颜出奇地年轻脆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为他挡剑的少年。
"我就在这里。"张泽禹轻声承诺,"这次换我救你。"
清晨,张泽禹在椅子上醒来,发现床上已经空了。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淤青,是昨夜张极抓握的痕迹。刚站起来活动僵硬的肢体,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苏新皓站在门口,一身华服,腰间佩剑,脸上挂着假笑。"你就是新来的仆人?我弟弟呢?"
张泽禹低头行礼。"大少爷,二少爷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苏新皓挑眉,"他的腿好了?"
张泽禹暗叫不好,说漏嘴了。"我是说...坐在轮椅上,让小厮推着出去的。"
苏新皓眯起眼睛,突然上前一步,捏住张泽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有趣的眼睛..."他轻声说,"我好像在哪见过。"
张泽禹屏住呼吸。苏新皓身上有种令人不适的气息,像是腐败的海藻混合着某种刺鼻的香料。更可怕的是,当他靠近时,张泽禹胸前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那是他留给张极的鳞片原本所在的位置。
"大少爷!"管家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王大人到了,在正厅等您!"
苏新皓松开手,最后看了张泽禹一眼。"照顾好我弟弟。"他意味深长地说,"他最近...状态很不稳定。"
等苏新皓走远,张泽禹才长出一口气。他揉了揉下巴,那里留下了几道红痕。苏新皓的出现证实了他的猜测——那药里的腐海藻绝非偶然,而且苏新皓似乎对张极的行踪起了疑心。
正午时分,张极回来了,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他一进门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午餐都没吃。张泽禹端着托盘在门外犹豫时,听到里面传来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的声音。
"二少爷,您该吃点东西。"他轻轻敲门。
没有回应。张泽禹试着推门,发现没锁。书房里,张极正伏案疾书,桌上摊着几张地图和名单。看到张泽禹进来,他迅速用一本书盖住了那些文件。
"我说了不需要..."张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张泽禹下巴上的淤青,"谁干的?"
张泽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点小伤。"没事,不小心撞到门了。"
"撒谎。"张极站起来——这次他连轮椅都不用了,"是苏新皓,对不对?"
张泽禹没有否认,只是将托盘放在桌边。"您该吃饭了。"
张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正是昨晚淤青的地方。"为什么?"他声音低沉,"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他伤害你时,你明明可以..."
"什么真相?"张泽禹心跳加速。
张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像是记忆的碎片在拼凑,却又无法完全成形。"我不知道..."他最终松开手,坐回椅子上,"有时候我觉得你...很熟悉。但那是不可能的。"
张泽禹鼓起勇气,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们三年前真的见过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极抬起头,眼中是张泽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那个梦..."他喃喃自语,"银蓝色的头发...歌声...地牢..."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苏新皓的声音传来:"弟弟,你在吗?王大人想见见你!"
张极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冷漠。"告诉他我病了。"他高声回应,然后压低声音对张泽禹说,"今晚别睡。子时,在后院假山等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告诉任何人。"
张泽禹点点头,收拾好托盘退出书房。他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张极究竟回忆起了多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为他挡剑的张极,正在一点点回来。
而今晚,或许就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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