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那根触碰过青铜器的手指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盯着地上那尊狰狞的兽首，忽然觉得那空洞的眼窝里泛着嘲弄的光。
"我……"她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可以解释……"
"解释啥？"胖子蹲下身，一脸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不是故意的？小哥都看见了，你那爪子可是结结实实按上去的。"他咂了咂嘴，"要我说啊，你这运气也是绝了，这墓里成千上万的物件，你偏偏一屁股坐中最贵的那个。"
吴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凑近那青铜器，专业本能让他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荒诞场景："等等，这纹路……"他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荧光仔细端详，"这工艺不像是商周的，倒像是……"
"上周的？"齐韵突然插嘴，眼睛亮得吓人，"我就说嘛！这肯定是赝品！哪个正经古董会放在这种……"她的声音在接触到张起灵冰冷的视线后戛然而止。
"战国早期，楚地风格。"张起灵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齐韵心里，"保存完好，纹路清晰，没有氧化层断裂。"
胖子适时补刀："换句话说，真得不能再真了。"
齐韵眼前一黑，差点又瘫软下去。她强撑着最后的理智，突然一把抓住吴邪的胳膊："这位兄弟！我看你面善！咱们打个商量……"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认识几个特别靠谱的文物修复专家，真的！故宫出来的！保证修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吴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撞到身后的石壁。胖子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哎哟我去！这丫头可以啊！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毁尸灭迹呢！"
张起灵突然动了。他几步走到齐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影中，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不用修。"他说。
齐韵心头一喜："真的？您大人有大量……"
"直接赔。"张起灵打断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账号。"
空气凝固了。
胖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吴邪尴尬地别过脸去，齐韵则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她瞪着那张纸条，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现在没带手机……"
"身份证号。"张起灵不为所动。
"我记性不太好……"
"指纹。"
齐韵终于崩溃了："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您看我这样子像是有钱人吗！"她扯了扯自己沾满泥巴的旗袍，"这衣服是租的！我卡里余额还没这衣服一天的租金多！"
墓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胖子挠了挠头："那啥……要不这样，我看这丫头也挺惨的，要不……"他凑到张起灵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起灵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有办法。"他说。
齐韵警惕地抬头："什么办法？先说好，卖身不行啊！"
胖子哈哈大笑："想得美！我们小哥能看上你？"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是这样，我们这次下来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你要是能帮忙，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齐韵狐疑地看着他们："什么东西？先说好，犯法的事我不干啊！"
"放心，就是个小物件。"胖子搓着手，"一个青铜铃铛，大概这么大。"他比划了一下，"找到它，你欠的这一亿就免了。"
吴邪在一旁欲言又止，被张起灵一个眼神制止了。
齐韵眼珠转了转。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咬了咬牙："成交！不过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那必须的！"胖子拍着胸脯，"有我们小哥在，粽子来了都得递根烟！"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齐韵加入了这支奇怪的探险队。她不知道的是，那个所谓的"青铜铃铛"，远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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