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在放学路上，梅雨季的雨说来就来，沈晞然抱着课本冲进便利店时，玻璃门外的积水已经漫上台阶。她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忽然听见货架后方传来争执声。

“偷东西还有理了？把衣服脱下来！”店员的怒吼混着塑料袋的哗啦声。沈晞然绕过货架，看见温叙白被两个店员扯着袖子，他怀里紧紧护着牛皮纸袋，白衬衫被拽得皱巴巴的。

“我真的付过钱了！”温叙白声音发颤，耳尖因为激动涨得通红。沈晞然注意到他口袋露出半截小票，突然想起十分钟前在收银台，确实见过这个抱着纸袋匆匆跑出去的身影。

“等等！”她举起手机，“我刚才在收银台拍到了他付款的画面。”其实只是随手拍的货架促销信息，但画面边缘确实能看到温叙白递钱的动作。店员们凑过来查看，脸色缓和下来。

温叙白松开纸袋时，沈晞然才发现他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血痕。牛皮纸袋里装着的是几盒退烧药和止咳糖浆，最上面还压着张手写的便签，“奶奶收”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不好意思，是我们弄错了。”店员尴尬地道歉。温叙白摇摇头，接过沈晞然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奶奶解释。”他声音沙哑，说话时不自觉地咳嗽。

沈晞然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苍白，脖颈处还贴着退烧贴。“你也在发烧？”她皱起眉。温叙白慌忙后退半步，扯出个笑：“老毛病了，不碍事。”他转身想走，却因腿软踉跄了一下。

暴雨越下越急，沈晞然撑开伞挡在他头顶：“我送你回去吧。”温叙白刚要拒绝，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最终只能点点头。两人挤在伞下，沈晞然注意到少年刻意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露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断滴落。

到了老旧的居民楼前，温叙白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工饼干：“我奶奶做的，谢谢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哪天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说完便小跑着上了楼，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沈晞然咬了口饼干，甜味混着淡淡的奶香。雨还在下，她望着温叙白消失的方向，觉得手中的伞似乎也变得更沉了些——那里面不仅遮着一个人，还盛着一份沉甸甸的谢意。

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沈路升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爸爸，妈妈呢？今天吃什么大餐”

“然然，，你妈妈在房间开视频会议呢，我今天做的炸酱面，等你妈妈忙完，咱们开饭”沈路升的语气中气十足，又带着点和蔼。

“好的，爸爸，那我先下楼买点零食，最近好容易饿的”说完，沈晞然还象征性的揉了揉肚子。

“那你去吧，回来的快点啊。”

“知道啦，知道啦。”

刚进超市，沈晞然就直奔着零食区域，之前生病的时候可是很久没有吃到这些零食啦。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最高层货架上的蜂蜜罐，可以用它来泡柚子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