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香烬。
我伏在狐裘间,中衣半褪,锁骨处还留着一点被齿尖碾过的红。陈奕恒的银发垂落,发尾扫过我腰际,像一场无声的雪崩。
他撑在我上方,呼吸仍乱,耳尖却一点点褪回冷白,仿佛方才的滚烫只是幻象。
我伸手,指尖描摹他泛红的眼尾,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见:曈梦漓“……够了?”
他没答,只是捉住我的手腕,指腹按在脉上——那里跳得太快,像要撞碎骨头。半晌,他低头,唇贴着我腕内侧,声音闷在皮肤里:陈奕恒“……让你休息会儿。”
我笑起来,故意曲膝去碰他。他却忽然翻身坐起,外袍滑落至腰际,露出肩胛骨处一道极浅的旧疤——那是冬猎时,替我挡下的狼爪。我指尖覆上去,疤痕比周围皮肤略硬,却烫得惊人。
曈梦漓“还疼吗?”
我问。
他摇头,把晶石塞回我掌心。红光映着他锁骨处新添的牙印,像雪里落梅。我蜷起手指,石头便滚到他腕间,被淡金灵力裹住,温顺得像颗心脏。
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三下,带着左奇函一贯的懒散节奏。陈奕恒的指尖顿了顿,灵力微动,隔绝术的光幕开了一丝缝。
左奇函“小栀”
左奇函的声音隔着门,低而含糊左奇函“王橹杰在药圃摔了一跤,嚷着要见你。”
陈奕恒的眉心蹙起。我却先一步起身,中衣滑落至臂弯,被他眼疾手快地拢住。指尖相触的瞬间,我听见他极轻地吸了口气。
曈梦漓“好,我去。”
我说,声音仍带着未褪的沙哑。
他沉默片刻,终是松开手。却在门开前,忽然俯身,唇贴着我耳后那粒小小的红痣,声音低得近乎气音:陈奕恒“……回来继续。”
门开一线,晨雾涌入。左奇函倚在门框,银发未束,狐尾卷着一小瓶晨露,金瞳在薄雾里半眯。他的目光掠过我微乱的领口,又扫向陈奕恒,唇角勾起一点笑:左奇函“看来我来得不巧。”
陈奕恒没理他,只是替我理好衣襟,指尖在锁骨处停顿一瞬,像不舍。我抬手,捏了捏左奇函的狐尾尖,尾毛立刻炸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敏感。
曈梦漓“带路。”
我说。
晨雾未散,石阶上露水凝成细小的珠。左奇函的狐尾扫过我手背,声音混着雾气:左奇函“王橹杰摔得不重,就是扭了爪子。药圃的泥太软,他非要摘最高那株星花给你。”
我脚步一顿,想起昨夜少年狼耳通红的模样,胸口忽然发软。身后,陈奕恒的银发被晨风扬起,像一缕不肯化的雪。
曈梦漓“他摘的星花呢?”
我问。
左奇函忽然停步,转身,狐尾卷着一小枝星花递到我面前。花瓣沾着泥,却在晨光里泛出极淡的银——正是北岭最高的那株。
左奇函“在这儿。”
他声音低下来,金瞳映着我左奇函“……他说,要第一个给你。”
我伸手接过,星花茎上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指尖碰到左奇函的尾尖,他忽然反手握住,指腹按在我腕上,声音轻得像雾:左奇函“小栀,下次轮到我了。”
晨钟第三声响起。我握紧星花,回头望见陈奕恒仍立在门边,银发与晨雾融为一体。
他抬手,食指抵唇,做了个无声的“嘘”——
像在说:秘密,只属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