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药圃里湿泥泛着苦艾与星花混合的潮腥。
王橹杰坐在田埂上,狼耳低垂,尾巴一圈圈缠着自己脚踝,像做错事的幼兽。
他右手捧着左脚踝,指缝间渗出淡金色的药汁——那是他自己胡乱涂的止痛草,混了泥,反而把伤口糊得更肿。
曈梦漓“别动。”
我蹲下去,指尖覆上他踝骨。红肿处滚烫,像藏了一粒火种。王橹杰的狼耳抖了抖,尾巴却悄悄松开,转而勾住我垂在地面的发尾。
曈梦漓“疼不疼?”
我问。
他摇头,耳根却红得透明。下一瞬,他忽然伸手,把一小团东西塞进我掌心——是被晨露打湿的星花,花瓣边缘已经蜷起,却仍固执地泛着银光。
王橹杰“最高那株。”
少年声音发闷王橹杰“我够到了……就是摔得有点丑。”
我低头替他重新上药,指腹沾了清凉的凝霜,一点点抹开。他忽然倒吸一口气,尾巴炸开,尾尖扫过我腕内侧的脉搏,像一根羽毛挠在心口。
曈梦漓“别乱动。”
我轻声说,指尖故意在他踝骨突起的弧度上多停留了一瞬。王橹杰的呼吸立刻乱了,狼耳抖得像风中的草。
王橹杰 “梦漓……”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王橹杰“你的手好凉。”
曈梦漓“嗯。”
我把最后一点药膏抹匀,抬眼看他曈梦漓“还疼吗?”
他摇头,尾巴却悄悄缠上我手腕,绒毛贴着皮肤,烫得惊人。我指尖穿过他发间,故意在狼耳根部揉了揉。
少年整个人一颤,像被电到,尾巴立刻松开,却又在下一秒更紧地缠上来。
王橹杰“别……”
他声音发哑,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曈梦漓“再摸一下。”
我笑起来,指尖顺着耳廓往下,停在他颈侧脉搏。那里跳得太快,像要撞碎骨头。王橹杰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掌心全是汗。
王橹杰“梦漓。”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王橹杰“……你刚才,是和奕恒在一起吗?”
我没答,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他腕内侧。少年狼耳瞬间塌下,尾巴却更紧地缠住我,像怕我会消失。
王橹杰 “我嫉妒。”
他声音闷在胸口王橹杰“嫉妒他能留下牙印,嫉妒奇函能……”
话音未落,他忽然俯身,鼻尖抵着我锁骨,轻轻蹭了蹭。那里还留着陈奕恒的痕迹,淡红的印子被晨光照得几乎透明。王橹杰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烫得惊人。
王橹杰“我也要。”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指尖穿过他发间,轻轻按住他后颈。少年顺从地低头,狼耳贴着我颈侧,尾巴一圈圈缠住我腰际。他的唇贴着我锁骨,很轻,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与虔诚,像小动物用鼻尖确认领地。
药圃外,左奇函倚在篱笆边,狐尾卷着一小瓶晨露,金瞳在晨光里半眯。他目光掠过我微乱的领口,又扫向王橹杰,唇角勾起一点笑。
左奇函“看来我来得又不巧了。”
王橹杰的尾巴立刻炸开,狼耳抖了抖,却没松手。
我抬眼,看见陈奕恒不知何时也立在篱外,银发被晨风扬起,像一缕不肯化的雪。他抬手,食指抵唇,做了个无声的“嘘”——
像在说:继续。
晨光里,星花的花瓣轻轻颤动,像回应少年未出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