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香楼出来，顾芊棠刚好与莫惊春碰上面。
莫惊春抬眸，便见自己的表妹站在天香楼门前，而门外候客的花妈妈还热情地和她说着话。
花妈妈还在热情地攀谈，嘴皮子翻飞：“顾小姐真是天生丽质，若是在我们这儿，保准能迷倒一片人呢！”她话音未落，目光一扫，瞅见了莫惊春，笑得更加灿烂：“哎哟，这位公子也是位俊俏人物啊！”
清语轻咳一声，低头凑近顾芊棠耳边：“小姐，表少爷来了。”她嗓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几分促狭。
顾芊棠听到后猛地停住，转头看向莫惊春，对上那双清冷却微微泛着惊讶的眼眸。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么偏偏这时候碰见表哥？
“表妹，我们回家吧。”莫惊春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波动，依旧像平日般淡然。
顾芊棠冲花妈妈颔首告辞，随后走到莫惊春身侧，略微仰头问：“表哥怎么会在这儿？”
莫惊春扬了扬手中玲珑斋的纸袋，“给姨母买些糕点。”
顾芊棠莞尔一笑，“表哥有心了。”她视线滑向他额间的抹额，接着道，“正好，给你绣的茉莉花抹额已经完工了，回去便可以换上。”
二人上了马车，车厢内沉默片刻，莫惊春才开口：“为何会去天香楼？”
顾芊棠坦然答道：“楼里有位朋友，名叫芙蓉，是天香楼的头牌，想必表哥也听说过。前几日她邀我听曲，可母亲突然生病，我就失约了。今日不过是来赔罪罢了。”
莫惊春闻言，眉梢稍松，心底莫名升腾起一阵安心感。这种地方虽然表面风雅，但终究藏污纳垢，表妹这样的姿容，难免被人觊觎。
“下次再去时，记得多带几个侍从。”他沉声叮嘱。
顾芊棠乖巧地点点头，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侧脸问道：“这几日表哥可有空？”
莫惊春微微一怔，睫毛颤动了一下，应道：“有。”
“那明日我陪表哥去看房？”她的声音柔软，夹杂着期待。
“好。”他注视着她的笑意，竟觉得这笑容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归府后，两人一起去了唐婉梨的院子。
枣泥山药糕入口绵软，甜而不腻，唐婉梨尝了一口，笑盈盈称赞：“惊春真是有心了，这味道正合我意。你们也来尝尝。”
莫惊春拿起一块，用帕子垫着递给顾芊棠：“表妹吃。”
“谢谢表哥。”她接过，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唐婉梨看着他们，不禁回忆起往事，“棠棠，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惊春家，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他总是先紧着你吗？”
“记得。”顾芊棠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莫惊春瞧着她小口进食的模样，只觉灵动可爱，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陪着唐婉梨说了会话，二人便退出房间。
两人陪着唐婉梨闲聊片刻，随后离开屋子。
行至花廊时，顾芊棠脚步一顿，转身冲莫惊春笑道：“表哥，要不要去看看我为你绣的茉莉花抹额？”阳光透过廊檐洒在她脸上，映得那一抹笑容格外动人。
莫惊春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他点了点头，“好。”
穿过花廊，踏入清芷苑，顾芊棠推开闺房门，径直走向梳妆台。
她打开锦匣，取出一条宝蓝色、绣满茉莉花的抹额，举到莫惊春面前，笑眯眯问：“表哥觉得如何？”
莫惊春垂眸看了看，简短答道：“喜欢。”
顾芊棠闻言，笑意更深了些，随手将旧抹额取下，踮脚为他换上新的。
莫惊春下意识弯下腰，柔软的指尖无意间掠过他的额头，带着一丝清凉，令他心头一颤。鼻尖萦绕着少女发间的幽香，他喉咙发紧，耳根微热。
“好了。”顾芊棠退后半步，仔细端详着莫惊春佩戴新抹额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嗯，还不错。”
莫惊春抬手抚了抚额前的茉莉花，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绣线，似乎舍不得移开手掌。
“表哥，照镜子看看。”顾芊棠拉着他走到铜镜前，手心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温热而柔软。
莫惊春呼吸微微一滞，镜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那条茉莉花抹额衬得他愈发俊逸非凡。
顾芊棠仰起脸，期待地问：“怎么样？”
莫惊春凝视着镜中的她，声音低沉却真诚：“极好，我甚喜。”语调虽清冷，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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