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下楼,巷口的春风裹着些微花香扑在面上。
顾芊棠正低头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莫惊春已自然地走到她身侧,抬手替她将垂落的发梢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耳垂,两人都顿了顿。
“回府吧,厨房该温着糖水了。”他收回手,声音比方才柔和几分。
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顺手接过她臂弯里搭着的薄衫,方才在酒楼怕她热,她随手脱下来的。
顾芊棠轻轻点头,脚步跟着他往马车方向走,忽然想起什么,侧头问道:“那处宅院,你打算何时开始修缮?”
“明日便让人动工。”莫惊春放缓脚步,将薄衫轻轻搭在她肩头,指尖避开她的肌肤,“等木栏装好,我带你去选海棠苗,你若喜欢,选几株都好。左右咱们住得近,往后得空就能去瞧。”
顾芊棠闻言弯了弯眼,指尖轻轻攥了攥肩头的衣料:“不用太多,两株就够了,石桌旁摆两株,看着最雅致。”
说话间已到马车前,莫惊春先弯腰扶她上车,待她坐稳,自己才跟着坐进对面。
车夫刚要扬鞭,他却出声拦了:“慢些走,她方才吃得多,别晃着。”
顾芊棠靠在车壁上,看着他侧影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车帘,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日我看你书房的砚台裂了道缝,今日路过笔墨铺,顺手给你挑了方新的,回头拿给你。”
莫惊春转头看她,眼底漫着浅浅的笑意:“费心了。你上次提到的的那本医书,我让朋友帮忙留意了一下,回府就能给你。”
马车缓缓行在巷子里,春风从车窗缝钻进来,带着街边柳枝的清香。
顾芊棠没一会儿便有些困,头轻轻靠着车壁,眼皮慢慢耷拉下来。
莫惊春见了,悄悄挪过去些,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怕她磕着,抬手虚护在她额角旁。
到府门口时,顾芊棠还没醒,呼吸轻轻落在衣襟上。
莫惊春没叫醒她,只让车夫等着,自己静静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被阳光染成浅金的发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方才替她盖衣时,不小心碰到她的发梢,软得像初春的柳丝。
直到她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才收回目光,声音放得更柔:“到府了,要不要再靠会儿?”
顾芊棠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撑着车壁起身,刚要掀帘,却见他已先一步下车,伸手在车外等着。
她握着他的手,跟着下车,脚步还有些虚,小声道:“方才竟睡着了,没错过什么吧?”
“没什么。”莫惊春牵着她往府里走,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回屋喝碗糖水,再去瞧你的医书,才是正经事。”
第二日清晨,莫惊春果然让人去了宅院。
傍晚时分,他亲自去查看进度,见工匠已将墙角的青苔清理干净,木栏的木料也堆在院中,便让人将带来的海棠苗先栽在角落。
刚吩咐完,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送来步声,转头便见顾芊棠提着个食盒走来,额角沾着点薄汗。
“我想着你或许在这里,便做了些煮了绿豆汤,放凉了正好喝,还摘了些院子里的葡萄,你尝尝甜不甜。”她将食盒递过去。
莫惊春接过食盒,拉着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打开食盒。
只见,一碗绿豆汤递到面前,汤色清亮,还飘着两颗蜜枣。
顾芊棠坐在他旁边,剥了颗葡萄递到他嘴边,“青苔清干净了吗?木栏什么时候能装?”
“青苔清完了,木栏明日就能送过去装。”莫惊春张口接住葡萄,甜意漫进心里,“等周末休沐,带你去苗圃选海棠苗,好不好?”
顾芊棠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我还想选两株不同品种的,一株重瓣的,一株单瓣的,开花时肯定好看。”
他看着她眼底的光亮,抬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柳叶,声音温柔得像傍晚的风:“都听你的,你喜欢哪种,咱们就选哪种。”
廊下的夕阳慢慢沉下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青石板上,连风里都裹着绿豆汤的甜香。
就像幼时那般,两人并肩坐在房檐上,欣赏着夕阳慢慢的沉落。
作者:完蛋了,谁懂表哥和表妹真的超级无敌好磕。别骂我,我只是说好磕哈,但是这是不可行的,还是有血缘关系的。🌚